軍隊還沒過來, 隻是隱隱看得見影子,但地麵上的震動已經很明顯了,散亂的腳步聲, 沉重的牛蹄聲。一直到打頭的隊伍露麵,蜜娘才清楚她判斷錯了, 人騎在馬上, 散亂的腳步聲不是人的。
“都往後退,別擋著路。”提刀的衙役沿路把看熱鬧的人往後推。
“那個穿烏色官袍的是衙門裏的官爺?挺年輕的哎。”蜜娘踮著腳探頭,來漠北小半年了,扈縣丞她見過好幾次, 但衙門裏縣令大人她一次也沒看到過。
“年不過三十,肯定年輕。過來了,別說話。”一行身穿銀色護心甲的騎兵已經進入了臨山牧民活動的範圍,走在最前方的騎兵下了馬跟縣太爺說了幾句話又上了馬,麵容自然地跟周遭圍觀的牧民頷首, 片刻的功夫就走遠了。在這之後,浩浩****的牲畜群帶著雜亂的叫聲踢踏著走了過來,馬群走在最前方, 牛群次之, 羊群落在後麵,駱駝跟在最後,兵卒則是圍成了圈走在牲畜群的最外圍, 這樣能保證不會有掉隊的牛羊。
“等軍隊從大康回來, 他們也會用這樣的陣仗來幫我們驅趕牛羊,有他們在, 我們晚上不用睡在外麵防狼偷羊, 更不會有壞心眼的鬧事或是打劫。”牛馬踏在地上的聲音很響, 巴虎必須湊在蜜娘耳邊說話才能讓她聽清。
蜜娘揉了揉耳朵,偏開頭避開呼出的熱氣,耳廊上的癢感打斷了她心裏止不住的震驚。這可是王都的軍隊啊,這要是在大康,怎麽都不能是平民百姓能接觸到的,還幫牧民趕牛羊?
一匹矯健的黑馬路過蜜娘跟巴虎麵前是打了個鼻哨,惹得蜜娘多看了它兩眼,“它看著比我們家養的馬好像厲害許多?”
“進貢給大康皇帝的馬,哪有差的,這些都是戰馬,我們家裏的馬可比不上它們。”巴虎養馬基本上就是放養,隔個三五天去看一下確定一下行蹤,旁的就不管了。疏忽點的,家馬變成野馬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