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大寧禮法, 天子需停靈七七四十九日方可送靈下葬,趙王先斬後奏,未奏請新帝便擅自出發入京送靈, 也是壓準了這個時間。
皇帝年幼,太後年輕, 他覺得自己拿兄弟親情扯謊,便可以拿捏這孤兒寡母。
“兒子不明白,趙王是當我們四方軍是死的不成?”
嶺南將軍府, 梁廣梁將軍拿著宮中傳來的密報,十分不解。
鎮南大將軍梁彰冷哼一聲:“鎮北軍被那楚懷章搞得貧弱無能, 和死了沒什麽區別,如今雖換了將領,卻也不是這麽快就能養回來的;遠東那塊兒倒是兵強馬壯, 可大統領鄧大將軍為人奸猾,無論楚氏王朝誰做皇帝, 都要仰仗他鎮守邊關,所以他絕不會參與皇位之爭;西北軍被突闕牽製,斷不可輕易回京支援,而我嶺南軍……”
梁彰一口悶下杯中茶水:“祁都督曾助我等為朱兄平冤,梁家自不能負他,可這件事旁人不知, 趙王亦然。他隻知道當初監察院萬敏設計陷害朱將軍, 我南方將士對閹黨深惡痛絕,而如今幼帝登基,朝堂實際為祁都督把控,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們說不定還能成為他趙王的助力。”
梁廣尷尬的“啊”了一聲, 八尺身長在雄壯的父親座下,跟個小雞崽子似的。
“可是兒子娶了盈盈啊……她是祁都督的親妹子,咱們怎麽說也不可能跟著趙王去打陛下吧。”
梁彰笑了笑:“正是如此,所以趙王才沒有主動拉攏我們,但在他眼中,我等冷眼旁觀便是仁至義盡,斷不可能入京勤王。”
“他猜錯了。”
蔚藍天幕之下是馬蹄揚起的陣陣黃沙,嶺南軍軍容整肅,赤紅色的軍旗隨風飄揚,騎兵、步兵、盾甲、長矛,自嶺南邊關往京城而去。
“梁廣!”
“屬下在。”
“大寧邊關需大軍鎮守,為父隻能給你五萬兵馬入京勤王,和城中三萬禁軍共護皇城,剿滅趙王六萬叛軍,可有疑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