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緊迫,二人早飯來不及用,匆匆趕往周府。
“阿枝以為,周家人中最有嫌疑者誰?”鬱離自然而然與她探討,可顧南枝卻始終緘默。
“……阿枝?”鬱離不解,緩聲喚她。
“你!你別叫我!”顧南枝隻顧悶頭快步走,“我很亂,不知如何與你相處,若不是皇命難違,我都想獨自查案!…你,你讓我緩緩……”
“阿枝待我如常即可,寒青君與否,我都是我,這一點永不會變。”
“我已經知道你是……了,還怎麽……!”顧南枝小臉皺成一團,始終無法再當著鬱離輕易吐出“寒青君”三字。
自當初在臨竹鎮與鬱離陌路相逢以來,就算他再慣於隱藏身份以求自保,可與顧南枝共同經曆了這多時日,精明如鬱離,難道看不出她一心都是向著他的嗎?
還是說……他從未信任過自己,直到今日避無可避,迫不得已才坦白相告?
不怪顧南枝惡意揣測,從鬱離外在表現來看,臨進京前說走就走、同在上京不通消息、宴席偶遇下意識躲避……此間種種,難免讓顧南枝聯想《詩經·衛風》有雲: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終是人心隔肚皮,她不知鬱離心中到底作何感想,亦不相信傾慕已久的榜樣是個樂得享受她的崇拜、故意將她蒙在鼓裏的小人。
他不說,她便不問。
隻是心上好像梗了根刺,搏動間一下一下跳著鈍痛。
“阿枝,我……”
“大可不必如此親昵,”顧南枝表情趨於平靜,眼中布滿隱忍的淡漠,“我與閣下,似乎還沒熟稔到可以互道小字的程度,還是稱我一聲‘郡主’方合規矩。”
“……遵命,郡主…”
鬱離欲言又止,縱有萬般苦衷,現下卻不是剖白的時候,案情緊急,就算與心上人漸生嫌隙,他也隻得暗自忍耐。
——換位思考,鬱離甚至自覺可惡,如今尷尬處境不過是“罪有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