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丁對丁, 卯對卯的論起來,這件事上的錯處,江星闊隻勉強占得一分。要不是臨安府要來提走斡雷謀,也不至於牢房廂房兩地騰挪, 文書卷宗囉嗦扯皮。
奈何幾個高麗姬的身契的確是在臨安府, 越不過去, 煩得陳寺卿鬆了口, 再去臨時軟禁之所‘請’斡雷謀時, 他竟死了。
一出事,誰不在場誰背鍋。可憐江星闊熬了一夜, 補了個覺的功夫,人人看他的神色,倒好似是他殺了斡雷謀。
“我不是將他收監了?為何高椅軟墊, 好茶好水的伺候起來了?”江星闊先聲奪人, 對上那臨安府的通判王大人。
王大人一指頭戳出去正要指摘, 悻悻然縮了回來,道:“眼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人死了!這, 這可是死在你們大理寺的!”
“死在我們大理寺不假, 可文書卷宗, 轉交手續不都辦妥了?這是死在你們臨安府手裏的, 與大理寺何幹?”江星闊冷笑。
泉九順勢展開交割文書, 臨安府的印子赫然在列,他一個個跟前映過去,吼道:
“原本好好在牢裏待著,怎麽會死?是你們生怕委屈了這**賊, 非要弄個房間軟禁, 給了賊人可乘之機, 否則我大理寺牢籠鐵桶一般,怎麽會叫斡雷謀死了?”
拐角處,陳寺卿聽得這一耳朵,覺得江星闊打發這幾人綽綽有餘,轉了步子就走了,省得他在這,不好扯破了臉與他們相爭。
黃仵作驗過屍首,銀針刺之變色,是中毒而亡。斡雷謀也的確飲過茶,且還是這位王通判吩咐的。
“沒想到王通判是這般的嫉惡如仇,”江星闊做出一副微詫之色,“可手腕未免激進了些。”
王通判急著辯解,差點咬掉自己的舌頭,遠遠見著周錦錄,忙喊:“公子,公子!快來管管這廝,顛倒黑白一張嘴,在下委實冤枉啊!”
周錦錄出身頗好,臨安府尹是他伯父,王通判一聲公子,倒好似是他周家養的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