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九說屍體上沒有中毒的跡象,要查,隻能從錢財方麵入手了。
潮熱天氣,最存不住屍身,該入殮了。
岑開致抱起阿囡出門,叫門後兩個鬼頭鬼腦的蕃人駭了一跳。
這兩人仿佛汙泥捏就,闊臉扁鼻的相貌多是來闍婆(印度尼西亞)的。
阿囡哭嚎了一聲,引得江星闊和荊方飛快的衝了過來。
兩個蕃人拔腿便跑,沒兩步就被江星闊踹翻在地。
臨安府一貫是厚待這些蕃人蕃商的,素日裏他們犯了事,若是輕罪,都交由蕃坊的蕃長來處理,還輪不上大理寺。
江星闊這一腳踹得狠了些,兩個蕃人爬起來時嘴裏罵罵咧咧。江星闊是聽不懂,可他看得懂,抬手又是一巴掌,這下老實了。
“劉,劉雞欠了我們貨銀!我們是來拿銀子的!”蕃人見碰上了硬茬,捂著臉老老實實的說。
語調古怪,但意思很明白。
大家都看向錢阿姥,錢阿姥則無措的看向荊方。
荊方微微蹙眉,轉而指了指院中石桌上的一個匣子。
江星闊剛才應該已經看過裏邊的東西,徑直抽出了一張本就存疑的提貨單子,上邊明明白白的寫著隻付了定金三百兩,還差一千五百兩的尾款沒有付。
錢阿姥不認識字,隻聽岑開致說了這個錢數,雙眼一翻,昏死過去了。
江星闊彈了彈那張憑據,道:“他一個小小胥吏,怎麽會出這樣大的價錢買你們的珍寶香料?你們信他,付了定錢就全然交貨了?”
“天,天子腳下,我們還怕他跑了?若是不付,我,我就去臨安府告,告他便是。”
蕃人言語不暢,說話磕巴,即便說謊,一時間也聽不太出來。
江星闊已經查過劉吉,如岑開致所言,他們夫婦倆人除了幾畝薄田和這間宅院,名下再沒有任何產業,這麽一大批的貨,他沒可能吃得下,大約隻是個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