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屋裏響動, 荊方快步走了進去。
“滯脈。”太醫半晌憋出兩個字,眾人麵麵相覷。
太醫一抖袍袖,那意思,要紙筆。
別看老太醫說話慢, 寫字是真快, 刷刷刷就寫滿了一整張還不夠, 兩張藥方子遞給了胡沁。
一邊煎藥, 老太醫還要施針。
施針看起來輕鬆, 其實不然,等著胡老爺子被紮成了個刺蝟, 老太醫的胡子都能攥出汗來了。
荊方細細替胡老爺子擦去口角滲出的棕色粘液,道:“為什麽是這個顏色的?可是吃了什麽不好?”
老太醫沒說話,陳寺卿又問一遍。
“不好論斷。”老太醫道:“且慢慢治吧。”
聽說有得治, 胡沁驚喜交加, 道:“多謝太醫, 多謝寺卿大人。”
嘉娘喜極而泣,身子卻更加持不住, 軟軟跌在荊方身上。
“阿姐!求太醫幫我阿姐看看。”胡沁聽聞父親有救, 心下一鬆, 又被驟然昏厥的嘉娘嚇到, 頓時又高高提起, 如此情緒波動,憋了多日的眼淚終於是止不住了。
老太醫此番動作倒是很快,收回手皺眉道:“這是有喜了,怎麽如此不當心?”
荊方一愣, 懷中嘉娘睜開雙眸, 也顧不得許多人在場, 虛弱又不解的道:“可我來了月事。”
“糊塗,那是見紅了!”
醫者最見不得輕慢自己的病患,老太醫揮了揮手,胡沁和荊方趕緊將嘉娘抬到榻上安置。
嘉娘又喜又怕,這孩子怎麽就挑在這個當口來了。
太醫已是神思倦怠,不好再診,陳寺卿送了太醫回去,泉駒又替胡家請了個大夫回來。
“大夫,這,這我娘子無事吧?”荊方焦灼的問。
大夫又細細診了兩遍,道:“胎未坐穩時見紅也是常事,並不一定有損胎兒,隻是接下來要仔細保養了。”
晚間,泉駒回瞿家吃飯說起這件事,大家對嘉娘懷孕倒沒什麽反應,瞿先生有些擔憂的問:“武學裏容許胡沁告假那麽多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