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明陽這麽一鬧, 柳氏有些畏懼,想讓岑開致直接帶她和孩子出府,高姨勸她,“夫人, 那樣多的守衛看著, 您怕什麽, 這好歹要等拿了和離書再說啊。”
柳氏對岑開致從未有過如此依依不舍的叮嚀, 高姨陪著岑開致從柳氏院裏出來, 見她麵色從容,高姨卻有些擔憂的道:“娘子還好嗎?”
岑開致看她一眼, 笑道:“好,她能把銀子藏好,留著自己用, 總比去贖一個與我不相幹的人要好。”
高姨順著她的說法想了想, 道:“這倒也是。”
鄒家得知柳氏將船塢給了岑開致, 意外且喜,至於與佘家共有的茶莊, 岑開致出了銀子從柳氏手裏買下了, 契書交割完畢, 柳氏大鬆一口氣, 連飯都多添一碗。
她就等著施綸的案子塵埃落定, 可施綸的案子卻遲遲沒有判下來。
江星闊升堂審他,將一直抱病不出的明州府尹給抬了出來擺在上首,黃侍郎、江海雲也隨坐兩旁,各有錄筆四人, 分別是明州府、刑部、戶部、大理寺的人。
施綸這幾日沒有受刑, 也沒人提問, 隻覺得牢獄的守衛都換了一波,打頭那人更是虎背熊腰,他幾番討好也不理會,隻聽手下叫他魯頭,似乎是江星闊手下的人。
想到這一層,施綸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曉得自己大約是逃不掉了,江星闊不審不問,也沒給他上刑,隻是一提他出來就這麽大的陣仗。
施綸指著明州府尹哈哈大笑起來,又對江星闊作揖笑道:“你這個便宜女婿倒比那個好些,雖是送我去死,卻也曉得幫我多拽幾個墊背的!”
明州府尹本裝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聽了施綸這話卻精神了,一張白臉紅紅紫紫,拍案道:“你這利欲熏心之徒,死到臨頭還要汙蔑本官!”
施綸雙手背在身後,倒是悠哉,忽然就開始背一些日期和數字。明州府尹麵色劇震,在場眾人都聽出來來,他這是在背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