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十三一直等到蘭秋母女二人完全消失在視線裏才開口:“扶桑,我覺得你還是別對那些人那般好了。”
他抬了抬下巴,氣急道:“他們簡直是得寸進尺。”
其實他是想說連畜生都不如的,但怕髒了溫扶桑的耳朵,於是這才換了話語。
總是會一味地依仗他人的善良,自己有需要時還可以再他人反咬一口。
可不就是畜生不如。
“可是十三,”溫扶桑看向蘭秋母女離開的視線到現在才收回,她微微笑:“你方才有注意到蘭秋臉上的笑容嗎?”
“總會有惡人的,可他們的最終歸宿不該是我管。”溫扶桑想起蕭季和那日在馬車上同她說的,她此刻的心情大抵如他一樣。
她緩緩說:“我想管的是許許多多人中的大部分善人,他們是不該被我們劃入到戒備線之外。”
生活不是權謀場,無需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想法。
溫扶桑繼續道:“而我既然選擇作為大夫,那我要做好的第一件事便是敢於麵對。”
惡人的宿命是由法理來決定,她無權也無法插手。
於是當惡意襲來時,她信這世間公平會給她一個交代。
因為一個百姓安寧的社會往往就是靠公正的法理來維係。
溫扶桑忽然低頭,她笑了笑。
他們都有各自的戰場,他在他的戰場裏獨當一麵。
那她現在也要在自己的戰場裏做將軍。
是夜,安南侯府。
薑氏還同往常一樣,在休息之前會與溫扶桑在正堂這處坐坐。
也不做什麽,就隻說說話。
薑氏數了數時日,忽開口說:“窈窈,明日該是恪卿回來的時日了吧?”
“嗯,阿母,”溫扶桑低眸,手無意識地摩挲著茶盞上的紋路,她毫不遲疑回:“是明日。”
前幾日蕭季和派人送過來一封信,據信上所言,抵京之日該是明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