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京城裏又下了一場雪。
今年二月底便隱約入了春。等到了三月底,來了場倒春寒。
隻是雪下的並不大。細細碎碎地從天上飄下來,落在地上甚至無法凝聚成水滴。地麵象征性地濕了濕,等到了今晨,氣溫又再次升高起來。
沈知禾扶著長願的手從馬車上下來。踩著矮凳在地麵站穩時,正好有一股帶著涼意的風迎麵吹來。她眯著眼等風過去,門口灑掃的小廝驚喜的叫聲便傳進了她的耳朵。
“夫人回來了!”
沈知禾眼睛還沒來得及睜開,又聽見那小廝開始往府裏跑,一邊跑一邊喊人:“劉叔,劉叔,夫人回來了。”
長願為她攏著衣襟。
感受著胸前的力道,女子睜開了雙眼。
她今日穿著的一件深紅色綢背,外麵套著一件藍綠色小襖。剛剛在馬車上,沈知禾嫌那小襖太熱,脫下來放在了一邊。
準備下車的時候,又被長願給套上了。
眼前的陸府和她離開之前並無什麽兩樣。高大的門楣,日日清掃的台階,甚至連木頭上的倒刺都被人一一清除。
這般整潔,讓沈知禾不由地想起了這府中的主人。
她神色微頓。
恍惚間,身前的人已整理好了主人的衣裳。長願將手放下,退在了沈知禾身側。
原先小廝高聲呼喊的劉叔也已然跑到了女子身前。來人急急忙忙,頭上還有些薄汗,應當是剛放下手中活計快跑過來的。
見到沈知禾,那人連忙行禮:“夫人。”
“劉叔。”
沈知禾對他點了點頭。
劉叔是陸府的管家,據說大人當年還是個芝麻小官的時候,他便跟在了主人身側。做事勤快又活絡,老奸巨猾但忠心耿耿。
很得主人器重。
沈知禾施施然略過這些人便往府中走去。
劉叔見狀,連忙跟上女子的步伐,與其差著一兩步的身位,行走著躬身問候:“夫人,表姑娘那邊的婚事可還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