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府之後, 押送沈知禾的小兵帶她走的是刑部。
說是押送,更像是護送。畢竟沈知禾再怎麽說也是皇帝親封的郡主,就算身陷囹圄, 郡主之身份並未取消。再來,說要抓她的也並非皇帝。
另外便是, 就算沈知禾被抓, 那也是陸羲洲名正言順的夫人。
一路上,百姓聞訊而來,皆對她指指點點。
沈知禾自幼都受人尊敬, 被人捧到天上寵著。如今遭逢事變, 卻沒有能夠讓她支撐起抵抗這些議論的心態。
看似走得坦然自若,但實際上,內心極其不安。
她開始有意識回憶今日的這一遭事情,從頭捋到尾,自陸羲洲那日的變化, 到今日自己被抓, 以期忘記周圍百姓看過來的目光。
沒成想,等那些小兵將她推到牢房裏, 還真讓她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回過神來, 才發現周圍一片黑暗。唯二的光源,一為走廊上燃起的吊燈,二便是對麵的牢房牆上, 那小小的通風口。
如今剛過午後, 通風口斜斜灑下一片光亮。
落在對麵那處牢房的地上。
沈知禾乍眼一瞧, 才從那光亮的周圍, 看出一模糊人影來——原是有人在的。
隻是一直縮著, 隱藏在了黑暗裏, 讓人看不出麵容。
沈知禾收回視線。
剛剛她想了一路,小盒子定然是下人放在自己屋裏的。她屋中的下人就三個,一為軟荷,二為春燕,三為長願。
可她對自己的丫鬟了解得實在是太少,故而,也推不出具體是誰。
再有就是陸羲洲手裏拿的那些東西。
當時因為距離有些遠,沈知禾並不能看清那些紙張到底是什麽材質,上麵寫了什麽。但是如今再想起來,她突然意識到,或許那就是從沈府那邊傳來的信件。
一開始的信是沈庭居寫的。
再到後來,劉氏也跟著寫了幾封。
當時陸羲洲還幫忙驗證過那些信件的真假。他肯定不會同那些無聊的女子一起構陷自己,所以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些紙上所用的手段,並非是朝中常規的隱藏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