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陸羲洲很仁慈。
他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 在數三的時候就對甄平下手。而是直到第三聲息止,才緩緩往前走去。
連步調都是緩慢的。
甄平到底是慫了。
他很是不甘地看了眼在後麵板著臉站著的沈知禾,氣憤地跺了跺腳:“行。我走就是了。橫什麽橫?”
他說完, 快速地掃了一眼那還在盯著自己看的陸羲洲,終究還是怕他突然上前來, 隻能灰溜溜轉身跑走。
等他的身形徹底消失在了兩個人的視線內, 腳步聲也沒入了窗外喧囂的日光,屋子裏重新陷入安靜。
因為陸羲洲剛剛往前走了兩步,現在他和沈知禾之間的距離比之前遠了不少。
他垂下頭, 神色深沉。
天知道剛剛他洗完碗往前廳走的時候, 聽見甄平的話有多憤怒。
這兩年京城裏事情多發,太子身死之後,朝內聚焦的重點重新被放在了雲安與巽安王身上。他原先與巽安王有交易,他幫助巽安王弄死太子,而巽安王則需要幫他平反當年的案件。
這是很簡單的雙向任務。
所以陸羲洲其實一開始沒放在心上。
但是他沒想到, 沈知禾的仇家會那麽多。巽安王在抓沈庭居的時候, 本來是沒想把沈知禾也一並抓了的。
可那些後院的女子竟聯起手來,給沈知禾編造了一個掙紮不得的罪名。巽安王以此作為要挾, 逼迫陸羲洲為他做事。
陸羲洲不能反對。
同意, 是他當時唯一的選項。
但是他這人最不喜歡被人要挾。所謂與虎謀皮,他習慣了做虎,怎麽會允許別人損傷自己的利益?所以這不到兩年的時間裏, 他所有的計謀, 都是在為扳倒巽安王而努力。
這次過來清河鎮, 之所以能夠揚言一直住下去, 便是因為巽安王已經倒牌。他再沒了威脅。
不是不想來清河鎮看沈知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