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色一白,便更是恐懼。
沈知禾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她麵露不虞,對著身側的丫鬟說道:“去叫幾個人來,把這個人抬走去洗洗。竟然在屋中做出此等惡俗之事,想來也不是什麽正經之人,安排了吧。”
小丫鬟矮了矮身子:“是。”
她正欲去喊人,袖子又被沈知禾拽住:“對了,順便把那人坐過的椅子,和下麵的地板也換了。在別人家隨地小便,委實令人惡心。”
說到最後,語氣都帶著怒意。
空氣有一瞬的寂靜。
眾大臣算是看出來了,這不好惹的都湊成一家了。一邊慶幸著自己並未招惹二人,一邊又開始盤算著如何出聲告辭離開。
思索間,那邊的丫鬟已經去而複返。
劉叔指揮著幾個小廝,將那汪歲安連人帶椅子一起抬了出去。
宴客廳重新恢複了安靜。
最先說話的是都鎮撫王斌。
他對剛才發生的一係列事無話可說,恭敬行禮,中規中矩辭別:“今日和陸大人相談甚歡,如今咱們酒足飯飽,月上梢頭,不若,就此散去。”
有他開了這個頭,剩下諸人也紛紛起來行禮告辭。
不多時,屋中就剩下了沈知禾與陸羲洲二人。
一直在外等候收拾的丫鬟小廝魚貫而入。
整個大廳隻空了一瞬,便再次被來來往往的人填滿。
陸羲洲在眾人都離開宴席之後,便將麵前的那些碗碟都往中間推了推。他把一條胳膊放在桌麵上,另一條胳膊則撐著下巴。
剛剛喝下去的酒在胃裏翻騰,原先因為外人還在,壓抑著醉意還不是那麽紅的麵頰,在這些人離開之後,一股腦地全上了頭。
他眯著眼睛,因為全然放鬆,小臂又垂直支撐在桌麵上墊下巴,故而腦袋是仰著的。
沈知禾隻看了他一眼,便站起來指揮收拾殘局的丫鬟和小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