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皺了皺眉。
這顆扣子是他從沈清池的衣服上剪下來的,他本想在給他收拾行李時順手還回去,結果忘了。
該還的東西沒還,不該給的東西倒是給了。
沈放一陣煩悶,覺得這個沈清池簡直是麻煩製造機,從他收留他的第一天起就在給他製造麻煩,現在好不容易送走了,留下的後遺症居然還餘味悠長。
他深深歎氣,一狠心,直接將紐扣扔進了廢紙簍。
一顆扣子而已,不還又能怎麽樣?
他這麽想著,從衣櫃裏隨便挑了一身衣服,出了家門。
*
沈放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去哪裏。八月末的天氣還是很熱,他打開空調,偏頭時,眼前忽然浮現出那個孩子坐在副駕時的樣子。
又想起那天他們為了逃過監視,沈清池躲在後排不敢抬頭的模樣。
他指尖一頓,再回神時,眉心緊緊地擰了起來。
這家夥怎麽陰魂不散。
沈放加快車速,目不斜視地向前開去。
餘光掃到“青州大學”幾個字,學校門口拉著“歡迎新生入學”的橫幅,在風中獵獵翻飛。
沈清池……現在正在學校吧。
陳祺語成了他的室友,雖然他不太喜歡那個對誰都過分熱情的小酒保,但沈清池能夠得到他照拂,還是要比和完全不熟悉的新同學做室友好得多。
……等等。
他為什麽又開始想沈清池了?
沈放一腳把油門轟到底,引擎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硬是把普通轎車開出了跑車的氣勢,引得過往行人車輛紛紛側目。
他最終把車刹在了KTV門口。
這並非他的意願,完全是本能,潛意識深知自己正處於情緒失控狀態,去哪裏都很危險,隻好帶他來到這個最安全的地方,試圖讓他冷靜下來。
他站在KTV門口,卻猶豫了。
進去了又能幹什麽?
他還清楚地記得,他就是在這地方意識到自己對沈清池產生了非分之想,也是在這地方,他和沈清池說以後不要再聯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