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池平靜地注視著他。
在這裏坐了一個小時,他已經完全冷靜了,甚至可以毫無情緒波動地與沈敬對視。
他沒有回應對方的話,也並不驚訝沈敬會發現他不是原主。
警察推了沈敬一把,押著他離開了。
沈清池一直注視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徹底消失,這才收回視線,並垂下眼簾。
時間已經很晚了,走廊裏經過的人越來越少,周圍逐漸安靜下來。
“你先回去吧,”沈清池對始終陪在身邊的護士說,“郵輪明天就到碼頭了,你和盧醫生一起回去吧。”
“可你一個人真的沒問題嗎?”護士還是很擔心他,“你也不能一直守在這吧,有地方住嗎?”
“沒事,不用管我了。”
護士又問了他幾句,確定他真的不用人陪,這才離開。
走廊裏頓時隻剩下他自己,醫院的電子時鍾一分一分往前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沈放被推了出來,沈清池立刻起身,看到他的瞬間,始終懸著的心稍微鬆懈了一點。
還好,至少沒有被蓋上白布。
他迎了上去:“醫生,他怎麽樣?”
“你是病人家屬?”醫生看向他。
“我……你就當我是吧,”沈清池有點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這問題,沈放的家屬恐怕隻剩下沈敬了,“他怎麽樣?”
醫生又看他了一眼,似乎感覺到他的急切,也沒再追問:“還需要觀察。”
需要觀察……
沈清池有了不太好的預感:“醫生,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
醫生歎口氣:“他一共中了兩刀,均傷及肺葉,有一刀刺中了大血管,且刀在肉裏攪動,擴大了傷口,所以導致大量失血。我隻能說,好在郵輪上的醫生處理妥當,及時給他輸血,不然的話,人可能已經沒了。”
沈清池抿緊了唇。
醫生看了一眼他的表情,繼續道:“因為失血過多,現在人雖然搶救回來了,但不確定什麽時候能醒,而且失血休克導致大腦缺氧,有可能會造成不可逆的腦損傷——當然,我說的都是最壞的情況,隻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