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朝靠著車壁, 瑰色的霞光流進車廂,落在他冷白的麵上。
馬車穩穩當當行駛在街道上,沈暮朝似乎是漫不經心說出了那句話,可這句話一出, 幾分曖昧氤氳而出, 悄悄漂浮在車廂中。
紀雲窈愣了一下,一抹熱意靜靜地爬上兩頰, “你…想要花?”
倒也不是, 沈暮朝並不喜花, 也不是想要一朵花。
歸根究底, 海棠花也好,芙蓉花也罷,重要的不是這些嬌豔的花枝。
和他同一科的張寒舟都收到了來自未婚妻的花,看到那一幕,當時沈暮朝以為紀雲窈也會給他送花的。
沈暮朝“嗯”了一聲。
紀雲窈臉紅了紅,白天騎馬遊街的時候, 向沈暮朝送花和香囊的女子那麽多,沈暮朝一個都不要, 這會兒卻在問她要一枝海棠。
拿起躺在小幾上的那枝西府海棠, 紀雲窈輕聲道:“給你。”
她又補充道:“不給你送花,是因為當時我在樓上,扔不到你手裏, 我又怕砸到其他人。”
花枝爛漫, 枝上綴著的幾朵西府海棠,嬌豔欲滴, 如胭脂點點, 落在枝頭。
沈暮朝接過來的那一刻, 無味的海棠,卻沾染著幾抹清甜的氣息。
他用指腹摩./挲著柔軟的花瓣,不知是熏上了車裏的果香,還是年輕閨秀身上的清香。
沈暮朝輕輕嗅了一下,桃花眸流著清燦的光,“很香。”
紀雲窈疑惑地“嗯”了一聲,瞪大眼睛,“怎麽會是香的?”
沈暮朝的味覺確定沒有出問題嗎?
沈暮朝低笑一聲,沒有說話,把玩著那枝西府海棠。
當天夜裏從永安侯府回到青石巷,沈暮朝把那支西府海棠插在了書房的瓷瓶中。
海棠嬌豔,盛開在白瓷瓶中,恰似年輕閨秀那般明豔動人。
狀元遊街是京城的一樁熱鬧事,望著沈暮朝騎在馬上離開的背影,徐清愉遲遲沒有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