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既白神色淡然,帶著顯而易見的疏離,一雙鳳眼平日裏不怒自威讓人不敢冒犯,現在帶著緩緩流轉的碎光,被暖黃的燈光暈染出了幾分柔和。
看清眼前的人後,他抬起手,“過來。”
聽著梅既白略帶沙啞的輕緩嗓音,顧傾身體快於意識地在床邊坐下,握住了對方的手,有些無措地笑了聲又很快收斂起來,“聽到你喝酒我還很意外,感覺怎麽樣,難不難受?要不要喝點兒水?”
“還好,不用,”梅既白語速很慢,好一會兒才又問,“子謙聯係你的?”
“嗯,我今晚上留下來陪你。”
“別擔心,沒事。”
顧傾沒忍住反駁,“要是真沒事你就不會喝酒了,你平時都不沾煙酒,今天居然喝到醉,還說沒事,糊弄誰呢。”
梅既白笑了聲,抽出手撫摸著顧傾的側臉,一雙鳳眼微微眯起,似乎在仔細打量著眼前的人,“情緒總要找個發泄口,兩年了,我沒辦法忘記那一天,顧傾,我一直……一直以為我和他還能有以後,隻是事情發展從來不會顧及我們的意願。”
顧傾垂下眼看著對方,甚至還下意識往對方掌心裏湊了湊,梅既白暖熱的手掌貼在臉上,暖熱而熨帖,他一路趕來的滿麵風寒似乎才被全部焐熱。
既然對方主動提起兩年前,他頓了頓,問,“意願,你說的意願指的什麽,和餘瑾年有關?”
“沒錯。”
“如果、如果你願意說,我會當個……合格的聽眾。”
梅既白放下手,坐起來靠在床頭,“願意聽?”
顧傾扶著人坐好,點頭,“當然。”
梅既白身上還穿著西裝,和平時不太一樣的是有些淩亂,對方甚至扯了扯領帶,解開了領口處的兩枚扣子,他盯著梅既白的手指,呼吸不由都放輕了。
他想吻他。
哪怕不合時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