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侍見江談漠然不語,不禁抹了把額上冷汗,輕輕道:“殿下,軟轎已經備好,咱們…還去接縣主嗎?“
江談未曾看他,掌中折扇合攏,大步走向宮門外。
沈夷光對謝彌完全不放心,正要放重語氣再囑咐幾句,身畔忽多處一道修長身影,一把泠泠嗓音隨之送入她耳中:“你要進宮,為何不使人知會我一聲?”
沈夷光既然同意進宮,便做好了麵見江談的準備,隻是他來的猝不及防,讓她身子一頓,腰間環佩當啷重叩,聲音略有些刺耳。
江談見她這般,神色更淡了:“這才幾日不見,你倒似不認識我一般,連禮數都忘了。”
這便是沒事找事了,沈夷光察覺到他心有不快,卻不知為何,她也懶得深想,垂下長睫:“知道殿下忙於國事,不敢相擾。”
江談也不在這上頭多糾纏,他淡淡打量她幾眼:“之前我在山南的時候,你道山南盛產火玉,不是鬧著要一套火玉頭麵嗎?特意使人送到沈府,怎麽不見你戴?”
他說這話的時候,甚至不屑於看謝彌一眼,目光隻落在沈夷光身上,態度仍是冷清如冰,居高臨下的。
謝彌指尖又碰了碰自己的耳釘,眸光在江談和沈夷光之間轉了圈,嘴角一扯。
他怎麽覺著...江談這氣是衝著自己來的呢?
沈夷光慢慢抬眼:“那方匣子我倒是收到了,隻是沒找到我要的那套蓮花清影頭麵,隻剩下幾樣零碎小件,我便拿去打賞下人了。”她說完,仿佛跟太子作對一般,故意掃了眼謝彌右耳的耳釘。
江談似乎想到了什麽,麵色微微一滯。
“我本不欲為這點小事打擾殿下,如今聽殿下問起,我倒是疑惑了。”
她的嘴角翹了翹。
江談和她目光相對,頓了頓。
快要到長安的時候,蕭霽月不知怎麽的,突然就瞧上潺潺那套蓮花清影的頭麵,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他張口討要,她之前為救自己受傷,蕭家又有赫赫戰功,他總不好不給臣屬麵子,何況這也不是什麽貴重物件,江談沒多想,便做主給了她,隻是委屈了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