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發燒燒了太久,齊倦臉頰、眼尾都有些泛著薄紅,平日裏亮晶晶的眸子這會盡顯困倦,半闔著眼睫看起來迷迷糊糊的,像是沒有睡醒。
頭暈暈乎乎的,胃又斷斷續續地疼,他抱著被子往被窩裏鑽了鑽。
鬱月生找護士要了稀釋的酒精,拍了拍沒一會又昏睡過去的那人:“要擦酒精了。”
齊倦在被窩裏蹭了蹭,慢慢睜開煙雨朦朧的眼睛看向他,好半天才低弱地喊了一聲:“疼。”
他的手也不安分地摸到針頭那裏,想將輸液管拔掉。
“快沒了。”鬱月生輕輕握著齊倦的手,將毛巾上蘸取了冰冰涼涼的酒精塗在了他的手心,一點點抹開,“掛完了才能好起來。那個……脖子好像也要擦。”
“咳咳……”齊倦縮頭躲避道,“老師你下午有課早點回學校吧,我不用你照顧。”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池隱待會會來的,”
“他今天不會來了。”鬱月生給他將手臂用酒精擦好,把毛巾放回盆裏重新擰了擰,說。
“什麽意思?”齊倦看向他一眼。
“我跟他們班主任打過招呼了,估計在談話。”
“跟機器貓?”
“什麽?”鬱月生挑眉看他。
說起來,那老師長得又矮又壯的,還喜歡穿藍色短t,機器貓便是之前他們班同學給秦政文起的綽號。
齊倦本來不願意喊的,後來大家都這樣說,主要是太洗腦了,下意識就從口裏溜出來了。
他總覺得剛才自己說“機器貓”的時候鬱月生若有似無笑了一下。
鬱月生笑得時候隻會輕輕抿起點嘴角,那種時候,齊倦時常覺得他的冷淡不過是他千帆過盡、偽裝自己的利刺。
隻是又會在這人下一次的冷漠回避時,開始懷疑之前覺得他是不好意思,那才是自己的錯覺。
“沒事。”齊倦解釋道,“其實也沒什麽,我之前也是秦老師班的,後來高一下文理分班才到了9班。那老師可會說了,估計能拉著池隱講好久,池隱這會實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