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倦半趴在桌子上,一隻手摸著後頸,一手慢吞吞地寫著作業。
枕骨處被媽媽買了藥塗過,現在還覺得有點涼津津的,藥膏和衣服微微黏在一起。
以前他打完架回家,都是等著傷處自己慢慢長好,要是後背受了傷,晚上就趴著睡覺,輕輕喘著息迷迷糊糊到了半夜也能睡著,什麽都可以熬過去的。倒是這會被強行抹了藥,反而有些很是奇怪的感覺。
“這是你的。”鬱月生一直在批改著月考試卷,他將齊倦的卷子抽出來放在他麵前,“你先看一下錯在什麽地方,我改完再給你說。”
“那我研究一下。”齊倦將卷子翻了個麵,簡單看了看上麵的錯題,便把原先的作業本朝裏推了推,開始趴在書桌上等著鬱月生繼續改後麵剩的不多的卷子。
被不鏽鋼保溫杯砸過的地方還是有些疼,可惜塗了藥又不能按,齊倦隻能悄悄捏了捏肩頸的地方,緩解了一些骨骼緊繃的酸澀感。
看了一小會,鬱月生手邊還有好些張試卷,齊倦索性不再看他,而是找了個勉強舒服些的坐姿,撐著下巴在草稿紙上畫起小人來。
本意隻是隨便畫畫,但是下意識地,他就將卡通小人的眼珠子塗得淺淺的,腦子裏又想起了鬱月生那雙淺淺的眼瞳,迎著光的時候很是好看,像是攢滿了晴好午後,呈在湖麵的粼粼瀲灩。
畫得差不多的時候,鬱月生換了一支黑色的圓珠筆,又將齊倦胳膊底下壓著的試卷抽了出來。他摁著筆帽說:“先別畫了,我給你看下。”
齊倦將草稿紙隨手往旁邊推開:“好。”
鬱月生將齊倦的卷子兩麵翻了翻:“自信一點。我看你試卷上麵選擇題總是改來改去的,比如這一道,你一開始都選了A了,這是對的,可是你又劃掉改成了B,好幾題都是這樣,在幾個答案之間反複掙紮,但其實還是第一直覺的答案才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