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齊倦說,“手上紗布都纏好了,拆來換去浪費時間還麻煩。”
“那胳膊呢。”鬱月生說。
“你確定要看?”
“嗯。”
齊倦將胳膊伸給他,鬱月生很自然地將齊倦的衣服袖子翻卷起來。
剛掀開一些時,他看到齊倦戴在手腕的塑紙腕帶,鬆鬆垮垮搭在腕骨處。
那腕帶是醫院發的,記錄著病人信息。另外,腕帶根據病人病情嚴重程度,分成不同顏色。
齊倦戴著的是紅色,是病情最嚴重的一種,代表著1級,瀕危。
可能是搶救的時候綁的,這幾天也沒換過。護士給齊倦輸液時偶爾會看一看對個號。
姑姑大概並不知道顏色用處,給齊倦紮針時候從沒留意過它。
齊倦本沒太在意。
多數情況下,他像是個纏著一堆細軟管、心脈儀器的精致而蒼白的人偶娃娃。
會安安靜靜靠坐床頭,垂著眼睫任人擺弄,紮針、輸液,各項生命體征不過是醫療器械上的冰冷數字。
但在清醒點的時候,他還是很喜歡笑著開幾句玩笑,歪歪頭,眼睛彎彎的,裏頭像是嵌著小星星,嘴裏一口一個“姑姑”、“護士姐姐”,哄人的話也可甜了。
有的小護士還會給他抓一把糖果,齊倦很少吃,基本就壓在枕頭下麵。
……
這會看著鬱月生一直盯著自己的病例腕帶,也不知他知道腕帶的用處與否,覺得很不自在。
齊倦食指一勾,就將它扯下來,攥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裏。
“撕它幹嘛?”
齊倦說:“我不喜歡。”
“醫院還要用。”鬱月生說,“回頭找醫生給你重新綁個,現在應該可以換顏色了。”
“不想給你看了。”齊倦將袖子翻下來,扯得下下的,一路拉到了遮到半截手指的地方,剛好可用指尖攥住袖子邊緣。
反正昨晚摸黑紮止痛針,不知道戳歪多少次,血管上的針眼估計跟馬蜂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