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倦的雙臂被架起來,隻能抬著眸光看過去。動作懶懶散散,仿佛隻是看戲。
“什麽啊?”陳葛歐不耐煩地走了過去。
陳其揚起下巴指指鬱月生:“從他身上掉出來的。”
“我看看。”陳葛歐從他堂哥那接過來一張窩得皺巴巴的紙,看了幾眼後驚喜地嚷了句,“誰特麽18歲就能得癌症啊。齊倦?”
他揚著語氣,故意舉著病例單往齊倦麵前湊:“胃癌晚期。胃裏爛成這樣真的假的?這是你嗎?小可憐。”
胖手在敲著紅白相間的畫麵,雨水打在病例單上,像是悄無聲息的眼淚,輕忽滑落下去。
齊倦淡淡笑起來:“假的。”
雖然他渾身濕透淋著一身雨,漆黑的頭發喪犬似的垂落,五官的每一落筆仍是恰到好處。
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下來,甚至有些淒清動人。
陳葛歐盯著那張帥臉打量一會:“嘶。長得倒是有點短命的樣。”
但他並未留情,猛然揮起一拳給齊倦臉上揍過去。
齊倦轟然後倒,停靠的自行車也被他撞飛出去。在他踉蹌摔倒下來的時候,鐵製的車架子硌在他的脊骨上。手腕掃過某處鋒利,被沒來由地劃了一道。
整個人都掛在倒下的自行車上,領口處露出的一小塊蒼白皮膚微微起伏。
嘲道:“怎麽?陳大仙現在是改行算命了?也不知道還能算出來些什麽,要不我給你找個黃幡舉著?”
“算出來——”陳葛歐話鋒一轉,狠厲道,“你今天栽了。”
陳葛歐一腳踩在他胸口,腳心旋轉著,看著齊倦逐漸皺起的眉頭。他的眉間愈鎖愈緊,雨水也順著發尾流淌下來。
一秒、兩秒……
齊倦的唇色染滿了蒼白病氣,嘴角緩緩溢出血,紅得刺目,胸口因極劇喘氣而起伏。
想要退縮卻無處後退,稍微一動脊背就抵上了自行車冰冷的架骨,鑽心的疼和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