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後,齊倦的身體恢複了不少。
新的一輪化療結束時,受傷的那隻手臂已經可以活動了,隻是還是不能提重物,不過他也沒重物可提。
蔡琪月等著齊倦的石膏線拆完,說要出去有點事,把池安丟在病房玩一會。
小家夥吃完午飯,又喝了滿滿一大杯牛奶,扯著齊倦的衣服說困了。
“那你睡會吧。”
“……”池安自覺地爬到**腆著肚皮睡覺去了。
齊倦沒有午睡的習慣,幹脆坐在旁邊,讓鬱月生幫自己修剪頭發。
室外的陽光很好,落進來窗框狀的亮橙色。
齊倦靠坐在窗邊的椅子上,碎發都被染了一層柔色的光暈。
胳膊抵著扶手,雪白的袖子還長出一截,壓在臉頰下麵,顯得有些懶倦。
鬱月生找了條毛巾給齊倦搭著,蹲在一邊捋著他額間的碎發,比劃著長度。
怕吵醒池安,鬱月生壓低聲音說:“剪到這行嗎?”
“讓我看一下。”齊倦的手裏還拿著個蔡琪月補口紅用的小圓鏡,看著鬱月生的食指比在他的眉毛旁邊。
“行,你好好瞧瞧。”
齊倦捏了捏自己的小碎發,瞥見鏡子裏膚色蒼白、神情懨懨的臉,又將鏡子拿下去了。
“你看著剪吧。”齊倦扯了扯笑地抬起頭,瞳孔在落進來的陽光裏縮了好幾圈,眼睛眯起來,溫聲說,“隨便發揮。也是給你看的,你喜歡就行。”
剪刀哢擦哢擦從眼前晃過去,柔軟的碎發也落了下來,像是揚落的樹葉。
鬱月生微微彎著腰,瘦長的手指,一邊是握著齊倦的頭發的,給他理著頭發裏麵的短茬。
手指挪開一些,就會對視上那雙純黑的眼睛。迎著光的時候,瞳仁也是黑得毫無雜質,眼白很幹淨,看向人的時候眼尾微微彎起來,又有些曖昧繾綣。
“還要多久?”齊倦忽然摟著鬱月生的後腰,將人攬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