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仁跟杏林兩個人站在門口嘰嘰喳喳聊的無非是蕭染這位新帝有多好看有多能耐,言語間的崇拜之情溢於言表。
哪怕作為兩個最低賤的內侍,心裏也會揣著些不太實際的幻想。想著若是有朝一日跟陛下花園偶遇,驚鴻一瞥後爬上那龍床,從此麻雀變成鳳凰,那可就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了。
楚子櫟聽著外麵的對話逐漸變的毫無營養,索性盤腿就地坐了下來,低垂眼眸,有一下沒一下的揪著手裏的硬饅頭。
這饅頭根本不是新蒸的,怕是都擱好幾天了,隨手一掰,就碎的掉渣。得虧最近天冷,要是換做夏天,早就餿了。
門外又起了風,杏仁覺得冷,轉身推門同杏林倆進來,猛的瞧見楚子櫟不知道什麽時候竟來到門口,還驚了一下。
杏仁看著楚子櫟屁股撅的老高,伏低上半身跪趴在地上,手指頭把饅頭碎屑往地磚縫隙裏戳,眼睛動了一下,細聲問道:“殿下這是在做什麽呢?”
若是換做唱曲的班子,杏林要是負責臉,那杏仁就是唱白臉的。
“你管他幹什麽,難不成你還想要了解一個傻子的想法?”杏林眼瞼下垂,用餘光不屑的瞥了楚子櫟一眼。
杏仁沒管杏林,隻是蹲下來看著楚子櫟。
“蟻蟻怎麽都沒有了?”楚子櫟眉毛擰成一團,臉貼在地磚上,不解的看著眼前空空如也的縫隙,也不嫌地磚凍臉。
杏仁這才明白,楚子櫟是在用饅頭屑引螞蟻呢。
這寒凝殿年久失修,地磚都開了麻線粗細的口子,可見楚子櫟在前朝當皇子時就是個不受寵的主兒。
杏仁見楚子櫟沒偷聽兩人講話,這才鬆了一口氣站起來,隨口說道:“這個天能有什麽螞蟻。”
也不去管楚子櫟趴在地上若是凍著了該如何是好。
這傻子命賤卻福大,以這般不受寵的程度,往太醫院遞了寒凝殿的牌子,居然都能請來正兒八經的安老太醫,而不是一個來糊弄事兒的學徒,這讓兩人想病死楚子櫟都沒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