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櫟覺得渾身發冷,手腳冰涼慢慢失去知覺,不知道過了多久,懷裏跟腳底像是被人放了手爐,這才漸漸覺得全身有了些熱乎氣。
楚子櫟凍的上下牙齒不受控製的磕碰打顫,身子蜷縮著抱住懷裏的手爐,下意識的放在心口處護著。
“殿下,殿下跑慢些,老奴要追不上了,您把手爐拿上再往外跑。”
今日鄰國太女攜帶寶物朝拜,陛下楚昀在保和殿設宴招待,君後作為後宮之主本該忙前忙後操辦,偏偏宮裏受寵的是貴君,此次大宴的操辦權便被他以“君後身子不爽利不宜辛苦”為由攬了過去。
君後不是個愛爭的,再加上膝下隻有一位年幼皇子並無嫡女出生,也爭不過有兩女一子傍身的貴君,索性稱病歇在宮裏不去湊這個熱鬧。
他冷清慣了,可宮裏的小家夥楚子櫟卻是個閑不下來的主兒,今年剛四歲,最是愛瘋愛跑的時候。
身邊伺候的貼身老奴上了年紀,一時間跑起來竟然追不上他。
楚子櫟吐著舌頭停下來,他今日一身紅白錦衣搭配,像個拔掉綠纓子的小蘿卜頭似的,眨巴著清澈如小鹿般濕潤幹淨的眼睛朝追上來的內侍伸出兩條短胳膊接手爐,奶聲奶氣的說:“福伯,子櫟就去看看,不添亂。”
他這幅乖巧懂事的可人樣子,福伯哪裏能說一個不字,自然點頭同意,牽著他的手往保和殿走去。
貴君與君後不同,自幼長在京城中,實打實的貴家公子,見多識廣,一手大宴操辦的有條不紊,倒是不失了大楚的臉麵。
皇上高興,抱著貴君的小兒子十一皇子坐在膝上,開口著人去請蕭國太女進殿。
楚子櫟在一旁看的眼熱,從他記事起,母皇就沒這麽抱過他,更別提讓他坐在懷裏接待貴客了。
這種當著眾人麵毫不掩飾的寵溺,讓貴君覺得臉上有光,身後的尾巴都快翹到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