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起做章, 對於太學裏的學子來說並不是難事, 於她們而言, 難的是下午的騎射。
這並不是蕭染第一次抽查太學裏的學子功課了,隻是這次查的太突然, 以至於讓她們懷疑這事十有八九跟楚傻子有關,定然是他背地裏偷偷告了狀!
否則皇上作為一個正常女人, 放著昨天新進宮的貴君妃嬪不看,怎麽能想起來看她們騎馬射箭?
而且以前考的章都是“治國方略”,哪裏問過“同窗之情”?
不管她們心裏怎樣腹誹,卻沒人敢再說到楚子櫟麵前。
蕭染晌午下朝過來的時候, 太傅已經著人把章統一收了上來, 由她一一翻看查閱。
蕭染坐在往常太傅坐著的位置,底下是一群屏住呼吸的學子,比起那些脊背挺直的世女們, 楚子櫟就顯得隨意許多。
至少蕭染抬腳進來的時候, 他還趴在桌子上睡覺, 還是聽到見禮聲才一臉茫然的醒過來。
蕭染拿著章抬眸往下掃了一眼, 礙於她的氣勢威嚴,沒有一個學子敢抬頭跟她對視。
“章做的再好,若是人心冷漠, 那也是假大空。”蕭染隨將厚厚的一摞章擱在書案上, 聲音冷冽,“空口白話誰不會說,等事情輪到你時, 你又該如何抉擇?”
“大蕭置辦太學,養的不是個處處置身事外的冷血人,朕要的是敢說敢做的能臣。”蕭染擱在那摞章上,目光掃視眾人,“你們捫心反省,朕今日為何出此題目?”
底下一片寂靜,甚至連微弱的呼吸聲都聽不見。就連楚子櫟都老老實實的低下頭乖巧安靜。
李太傅耷拉眼皮坐在一旁,聞言抬眸撇了蕭染一眼。昨天的事情始末她已經弄明白,也知道蕭染今天為何而來。
隻是她教了這麽些年的書,還是第一次碰到一個人把公報私仇說的這麽正氣凜然一臉嚴肅的。
楚子櫟眨巴眼睛,心想蕭染這是在為他出氣呢?還是想借著給他出氣收拾這群越發沒有自我約束力的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