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辛夷聽張闌清講心法聽了一會兒便察覺出不對來, 她是個好學的,雖修為才到了金丹,但也早早看了一些元嬰期的心法, 知道元嬰期心法與金丹期心法的不同來。
張闌清現在給她講的, 明明是元嬰期的心法。
張闌清說過她金丹有損,此時最要緊的是悟道, 師父又怎麽可能會讓他現在給她講元嬰期才用得上的心法。
崔辛夷一邊聽著,一邊分神觀察張闌清麵上的表情。
少年手裏握著書卷,垂眸看著書,長長的睫羽在眼瞼下投下一片陰翳。他目光沉靜, 放輕的聲音清潤, 很是認真。
崔辛夷不知怎的,心頭漾出幾分怪異來。
前世往往是她專心煉藥,張露白在一旁聽她指使, 給她打下手,有時候還被她指使得團團轉。現在眼前是相同的麵容, 卻成了她乖乖聽他講學。
她托著下巴看張闌清, 他的膚色像是因為久不見日光, 在燭火下仍舊白得像玉。她湊近仔細看了看, 才注意到他眼下有些烏青。
這期間, 張闌清任她打量, 沒有露出絲毫異樣。
他整日風塵仆仆跑從一個洲跑到另一個洲的, 就算是化神期修為, 也頂不住這樣熬啊。再者,他想講學, 她也沒什麽空陪他繼續耗下去。
這心法, 等回頭她記下名字, 自己再看也不遲。
她這樣想著,忽然開口道:“小師叔,屋子裏的香燃盡了,我先去添些香吧。”
張闌清奇怪地看向她,崔辛夷不慌不忙解釋道:“熏香是提神的,我平素不點燃熏香的話,就很難集中注意。”
聽她這樣說,張闌清頷首。
崔辛夷點完香氣回來,坐在了張闌清對麵。有些發甜的香氣氤氳在空氣中,不一會兒,眼前的少年就闔上眼睛,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崔辛夷接住倒下去的張闌清,扶著他,將他安置在了她房間的軟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