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罰堂外的瓢潑大雨很快就小了一些, 眾人皆散了,方南書剛走出沒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二師妹, 你等一下。”是傅其凇的聲音。
她轉過身, 便見到大師兄已經走到了她身旁。
方南書心情還有些不好,卻對逼著她鞭刑侯鏡箔的傅其凇沒什麽怨恨, 她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問匆匆追來的傅其凇:“大師兄是有什麽事?”
傅其凇停住腳步,看到女子臉上帶著些蒼白之色,道:“是修煉上的一些事。”
兩人往主峰的方向走, 邊走邊說, 大概是這樣的場麵有過許多次,兩個人都知道一會兒要說些什麽,他們都先有默契地沉默走了一會兒。
傅其凇終於忍不住問道:“師妹還是不肯放下?”
方南書的手指握住身側的衣襟, 微微垂了腦袋,隻喊了一聲:“師兄。”
傅其凇看向方南書, 她垂首而立, 這會兒像個犯錯的孩子, 跟她剛入宗門那會兒是截然不同的模樣。
方南書長得很美, 一進宗門自然受到了不少人的關注, 她眼睛裏是有光的, 雖然人有些怯懦, 但論誰見了她都能斷定她定然是受盡了寵愛。
可現在的她消極失落, 她一度將所有的精力和時間用在了劍道上,而後很快地因為悟不出劍意困在了築基期。
從起飛到墜落, 她跌落的速度是傅其凇和映山道君都始料未及的。
在傅其凇的目光下, 方南書張了張嘴, 終究還是忍不住哽咽:“我……我不知道為什麽,我也不想再喜歡他了,可是師兄,從來不是他離不開我,而是我離不開他。”
方南書從小在家中是一個孤零零的透明人,誰都可以欺負她,誰都讓她忍讓。
她從來沒體會過能實實在在抓住一件東西的感覺,也從來沒有人真正關心過她。
可侯鏡箔不一樣,他教會她勇敢反抗,讓她去拒絕她不喜歡的東西,告訴她要站起來,她體會過那種被人放在心上、被人珍惜的感覺,也從中看到了自己值得被愛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