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午後。瑕玉軒的門扉叩叩響了幾聲。
江愁予憩於矮榻前,右衽微微鬆散。直到外邊兒嗒嗒的腳步聲漸漸逼近,他這才不緊不慢地坐直了身子,將**的雪色薄肌遮去。
“四哥哥!”江晚寧隔著書房的門喊了聲。
江晚寧這半月裏一直往四哥哥這邊跑,偷偷溜出門時還格外順暢。也不知冬溫這兩日是怎麽了,常常心不在焉的,有時候還會偷偷地掉眼淚。
江晚寧擔心冬溫,私下裏還問她是不是碰到了什麽難處,然而她一直都不說。江晚寧索性讓涼夏陪著她,自己過來找四哥哥。
她進屋:“四哥哥今兒個身子怎麽樣了?”
小半月過去,他的風寒終於有了減退的跡象。這還是江晚寧日日督促他服藥的結果,若不是她逼著,他這病不知道還要熬多久。
江晚寧覺得他憔悴,在一邊唉聲歎氣。
“好了許多了。”江愁予俯眼,看著她在光下瑩瑩潤潤的後頸,“勞煩妹妹掛念。”
她仰臉:“即便是好了許多了也要仔細修養著。我聽三哥哥說,今夜四哥哥要同他一道出門去,能不能把我也帶上……”
江羨之看著雖不著調,確也將江愁予舉薦給了熟識的幾位官大夫。謀得的官職雖不過是個樞密院守闕的書令史,裏麵卻暗藏了不少的人情世故。今夜江羨之做席,便是要替兄弟向那位官爺感謝一番。
江晚寧很不放心。
她覺得四哥哥似天上神仙,不應當奔波於世俗之物。且四哥哥屋中多藏古舊典籍,閑來無事時亦會提筆作著,她雖看不懂裏麵的大道理,然而四哥哥筆力險勁,一看就是大家!
然而授給他的官職不過是區區的中書史!
才九品!
“三哥哥初次為官便是國子司業,都是一幫子捧高踩低的。”江晚寧悒悒不樂地道,“他們這幫人看四哥哥為人仁善又病弱,才這般……四哥哥把晚寧也帶過去罷,晚寧斷不會讓這群人欺負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