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勞煩宋公子了。”陳愷之起身對著宋裕拜了一拜。
宋裕抬手攔住陳愷之,恭敬道,“先生風骨,宋裕如今一介罪奴不敢受禮。”
陳愷之聞言忍不住又多瞧了宋裕兩眼,眼前這年輕人才氣不輸他父親當年,卻又比他父親進退有度,若非宋家獲罪,這人留在朝堂定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想到這裏,陳愷之不由得長籲短歎一聲,“國運已如此衰微,可惠帝卻仍舊不懂珍惜這大道之下的可用之才,錯失了你,是惠帝有眼無珠。”
他這聲感慨裏大有對當今皇帝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昔日舊主,如今反目,各種滋味,也隻有當局者自己明白。
“老爺,鎮北將軍和邯鄲王來了。”小廝突然前來通稟。
陳愷之命管家把柴房的鑰匙交給宋裕,兩人略微寒暄了幾句,陳愷之抬腳匆匆待客去了。
今日陳府的喬遷,來的人著實是多。
蔣厚戳破了柴房窗欞的那層油紙,透過鬥大個洞往外瞧,這正廳熱鬧正廳的,都幾個時辰過去了,也沒人往這書房裏頭走。
“嘶,宋裕,今日真的會有我們要的人來麽?”
宋裕一隻腿平放,另一隻腿屈膝,整個人半倚在一堆柴草邊,篤定地笑笑,“會來。”
“那你覺著他們什麽時候來?”蔣厚問。
宋裕的手指輕輕在膝上敲了敲,仰頭笑問蔣厚,“你若是別有用心的賊,你會什麽時候來?”
蔣厚摸摸下巴,“既然是偷偷摸摸之事,自然要偷偷摸摸做。如今書房守衛有四個,硬碰硬鐵定不行,我若是他們,我就找人支開那些守衛。”
宋裕讚同地“嗯”了一聲,不動聲色地鼓勵他,“繼續。”
“最好的時機吧是在晚膳的時候,你看這幾個守衛,他們中午就吃了兩饅頭就鹹菜,晚膳的時候可以支個人過來,說是老爺的意思讓這幾個人去吃點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