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嵩硬著頭皮出去, 將周征的原話帶給了蔣鍈。
蔣鍈捏著劍柄望了一眼那緊閉的帳簾,原本對周征還殘存著的希望,頓時被這句“不見客”澆的七零八落。
她想要拿著劍就這麽衝進去, 用這劍鋒抵著周征的心房, 問他要一個解釋。
可眼下父母都在軍中,把事情鬧成這樣, 又隻會讓爹娘擔心。她收起劍,將劍橫在腰間, 沒走, 隻是找了塊空地方坐了下來。
“告訴他, 我等他。”
陳嵩歎口氣,唯唯諾諾地點頭。
沈青娥尚在昏迷之中, 大夫開的藥喝了她已經喝了下去,但一直沒醒。
周征靠在圈椅上,麵色不愉地揉著疲憊的眉心。
他青竹紋樣的玄色長袍在月色下似是浸了冰霜一般,渾身上下透著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清。
陳嵩傳擦著額上的汗來替蔣鍈傳話。
“蔣鍈回去了?”
“沒有,蔣姑娘還在外頭坐著,說等您。”陳嵩將蔣鍈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周征神色莫辯, 什麽都沒說, 隻拂了拂手,示意陳嵩下去。
這一夜,注定了是個無眠之夜。
三更天的時候, 帳外下起雨來,雨聲淅淅瀝瀝, 周征並未歇息, 隻是坐在案幾前沒什麽心思的翻著兵書。聽到這雨聲後, 怔了片刻, 隨即起身掀簾。
一宵冷雨,耳畔是簌簌的風聲。
“世子是尋蔣姑娘麽?”
“今日崔大人來軍營借住,剛剛下雨了,崔大人撐著傘帶蔣姑娘回去了。”
守衛恭恭敬敬地答。
周征往守衛指著的方向看去,果真瞧見崔邵撐著傘帶著蔣鍈往西邊的營帳走。
蔣鍈許是在這兒凍得太久了,抱著劍的背影看著有些冷。周征眼神晦暗不明,崔邵。
他心頭默念了一下這個名字。
先前覬覦自己的妹妹還不夠,如今連蔣鍈也不放過。
他神色複雜,可目光在觸及蔣鍈的背影時,心頭還是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