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朱唇緊抿著, 過了半響,才緩緩開口,“不管他, 我們先走。”
“那宋大人?”
“他不想我陪著他, 讓我跟來,也隻是想要我帶走嬸娘你, 走吧。”周芙吐出一口氣來,心裏越擔心, 表現地就越沉靜。
徐氏倒是愧疚起來。
“永安, 你困著我們妯娌幾個在豫州所為何事, 我也是清楚的。在宅子的時候,你也勸過我們這些長輩, 我們這些妯娌,哪個不是忠勇之後,祖父那一代也都是陪著聖祖爺開辟過山河疆土的,你說的道理,我們都是懂的,隻是本著跟丈夫一條心的道理在, 這些日子, 我們幾個一直有些搖擺。”
“我鬧死鬧活也不是為了給你添麻煩,隻是想回娘家一趟,問問這局勢是不是就真的到了非動不可的地步?”
徐氏頻頻歎著氣, 她一心向著自己的丈夫,但給晚輩添亂, 真不是她心中所想。
“無妨。”
“他有辦法的, 他總能轉危為安的。”
周芙抿唇開口。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徐氏, 還是在安慰自己。
豫州需要九叔他們的幫助, 拿著嬸娘她們的命來逼迫九叔他們,固然是能夠得到的支援的,但時間久了,必然生出怨懟。畢竟,脾氣再好的人都不願意脖子上始終橫著一把刀子的。
恩情總是比恨意先行。
徐氏在胡人軍營受困,宋裕用自己將她換出來。九叔又素來聽徐氏的話,如若徐氏回去後,能自己先行一步勸解九叔放下手裏負隅頑抗的屠刀,自然是最上解。
隻是,這個呆子,能好好地出來麽?
周芙雖安慰著徐氏,但望著緊閉著的胡人營帳,但還是覺得喉嚨難受得很,有血腥氣湧上來。她目光裏透著擔憂,小一輩人的感情要比他們這些長輩來得濃烈又不收斂的多,徐氏也是過來人,心下愧疚更深一層,還未說什麽,周芙就已經上前幾步去解馬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