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忌憚晏綏, 說罷這話,忙拉著崔沅綰往合歡樹下走,兀自把晏綏撇下。說人家的壞話自然心虛, 王氏更是不敢往晏綏那邊多看一眼,怕被晏綏給生吞活剝了。
“你嫁過去倒是快活得很, 你可知族內長輩背後都怎麽說我?”王氏怒聲道,“你那郎婿把崔氏族人從隴西接過來後,把族人的金銀珠寶都搜刮了個幹淨。說是不幹淨的財物, 自然不能叫人一同帶到汴京城內。”
“怎麽會?”崔沅綰不信,“族人辛勤勞作得來的糧粟, 難不成他也私吞了?族人一點一滴攢下的幾兩碎銀,難不成他也納入麾下了?”
王氏一愣,麵露難意, 似是沒想到謊話會這般容易被崔沅綰給戳破。
“娘, 你顧著那幫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族人作甚?幾位堂兄仗著與爹爹是親戚,在隴西那邊為非作歹, 私吞田地,強占民女, 無惡不作。族人身上的財產,大多都是搶的別家的。隴西那片亂, 知州判官毫無作為, 任他們為非作歹。眼下族人到了汴京, 這裏地頭蛇隻會更多。官人此舉也是在護著族人, 警告他們莫要生事。”
崔氏原本都在汴京住著,彼時崔氏聲望低微。後來部分族人跟隨襄武王遷居隴西, 想在隴西出人頭地。隻可惜襄武王到任不久便暴斃, 小襄武王縱情聲色, 苛捐雜稅,隴西子民被逼得生存無望才起義造反。隴西狼煙四起,多少人死在旱天血地裏,族人能毫發無損地來到汴京,全靠晏綏暗中庇佑。
崔沅綰斂眸,念王氏忘恩負義,胡亂給好人扣帽子,心裏一陣埋怨。
“娘,不是你說,夫妻一體,夫家便是我的家麽?你先前叫我忍耐俯首,隻為求得官人的庇佑,叫官人幫襯我崔氏,幫襯慕哥兒。眼下卻說著我官人的不是,難不成是想叫我和離麽?”
王氏見她冷臉,忙卑微解釋:“你想茬了。我說這些是叫你……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