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娘子家心思細膩, 對情愛一事上心,女怕嫁錯郎,世道不公, 叫娘子家隻能把愛掛在口頭。
對郎婿說愛,對兒女說愛, 愛爹娘姑舅,愛深宅大院,忙碌一生, 沒為自個兒活過半日。若崔沅綰沒能重活一次,徹底死在寒冬臘月裏, 那她這半生也是過得如此淒慘。
她敬林之培,愛戴姑舅,孝順爹娘, 服從家族, 她說愛的人事,都未曾把她放在心上。落水醒來後, 她匆忙嫁到晏家。為了討好晏綏,刻意俯首做小, 成婚頭兩月裏,每晚恩愛, 她都要趴在晏綏耳旁, 說一句愛。
喜歡不達意, 喜愛太過輕浮, 索性省去喜,直接說愛。
“我很愛你。”
她吻在晏綏的臉頰, 唇瓣, 脖頸, 如是說道。她的每一句愛,都藏著□□的意圖。當家族有親戚犯事時,當娘家小弟學業遇難時,當爹娘過得不甚如意時,她的愛意就表露了出來。
晏綏沉浸在她精心編織好的天羅地網裏,他用權勢滋養她,她以身體與故作深情反哺。
炎炎夏日裏,樹蔭穿過竹簾,深情眼裏一瞬光亮。燥熱不堪的日子裏,更叫晏綏著迷的,是她熱情的身,柔軟的唇。轉眼入秋,深情眼裏常有淡薄涼意顯露,崔沅綰說,老夫老妻,有些事就不必做了。
比如無時無刻地相擁親吻,然後躺在床榻上,再試著新花樣。如今初冬,衣裳一層層套在身上,不比夏天好褪。崔沅綰說,老祖宗的法子,這事不能做的多,男**陽之氣都要受損。
她叫晏綏節製些,晏綏不肯,她也不反抗,就隻是如死屍一般,靜靜躺在那裏,咬牙忍住所有情動。
她攻於演戲,但那是在別有所圖的情況下。那時她還需要踩著晏綏上位,她的娘家還需晏家扶持一把。而今新法前路光明,明眼的官員都知,隻要堅定支持新法,烏紗帽就掉不下來。她爹爹膽小懦弱,可看人看得準,該投靠誰,該遠離誰,心裏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