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四,上元節前一日。
天剛亮,平暘王府正門口香車排列,女眷們紛紛踩著轎凳上了各自的馬車。
路景延與路承業身騎高頭大馬走在最前麵,辭別平暘王,去往京郊小崇山。
老夫人要在小崇山燃燈供佛,在那之前所有人都得沐浴齋戒,期間花費時間過多,不得不在山上過夜,這天又恰巧不是平暘王休沐的日子,他便隻能缺席。
老夫人身體不如去年,山路顛簸,坐在車裏時便眉頭緊鎖隱忍不發,柳硯鶯察言觀色,數次喊停車架攙扶老夫人下車走動,緩解老夫人身上不適。
等到小崇山上已是下午,柳硯鶯服侍著老夫人歇下,跟秋月分頭準備齋菜和沐浴的事宜。
山上院子都分散著,不是一整間宅院。
老夫人的院子在最高處,邊上緊挨著平暘王妃的院子,相互照應著步行不過一刻鍾的時間。
而少主人的院子則都在半山腰,這麽安排是有原因的,小輩出來遊玩閑不住總是吵吵嚷嚷,全都住到半山腰就吵不到山頂的清淨。
“奇了,我明明記得把香放在這個木箱裏了,怎麽找不到。秋月,是不是你拿出來了?”
柳硯鶯整理東西時發現沐浴時要焚的香被遺落在了車上,頓時心情差極。
秋月忙活著布置供果,轉臉見她黑臉,笑得開心:“你自己不留神還想推卸給我,我可不替你下山去拿。”
柳硯鶯爬完山小腿還在發脹,但又不得不多走一遍山路。
秋月衝著她不情不願的背影道:“早去早回,別被山裏野狼叼走了。”
柳硯鶯轉臉一笑:“還是你小心點吧,狼就愛吃醜丫頭。”
“柳硯鶯!”
柳硯鶯哼著小曲信步下山。山裏蟲鳴鳥叫花香陣陣,她心曠神怡不由慢下腳步。
下到半山腰就聽見各間院裏吵吵鬧鬧,路元禮的笑聲從遠到近,不等柳硯鶯反應,後背就被重重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