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對路景延的這份氣,柳硯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
眼看正月要過了他即將回營,卻半點不想和他再有任何瓜葛。
前世她雖不愛路承業,可路承業對她好,她要什麽有什麽,沒受過任何委屈,唯一的缺點就是死得太早,平暘王府最後還得由路景延繼承。
他不光繼承王府,還戰功赫赫名滿天下,是朝廷的肱股之臣。
想到這,她又有點不甘心就這麽將嘴邊的肥肉放跑。
罷了。
路景延那結了霜的石頭懂什麽軟玉溫香郎情妾意,或許她從一開始接近他的方式就選錯了。
反正他也要回滄州了,說什麽都遲了。
世間男兒千千萬,有錢有權能讓她擺脫奴籍的不止一個路景延,柳硯鶯這麽想著,不打算繼續耗下去。
及時止損,不至於將這輩子的青春也白白荒廢。
前世她跟著路承業出去結識的富家子弟不少,既然這輩子路承業仍掛記她,何不乘勢跟他出去多認識些人,何必一棵樹上吊死,眼光放得寬廣些,不跟平暘王府這幾個姓路的周旋。
柳硯鶯披著濕潤的發,點燈托腮,對著桌上那張紅字疊著黑字的紙條愣神。
若她生來就在富貴之家,那該多好,她可以像劉妙兒那樣腹有詩書氣自華,不學琵琶不學唱曲,不學那些博人歡心的東西。
路景延說,她的人和她的樂器一樣輕佻。
柳硯鶯抽抽鼻翼,用手背在眼下一抹,看不出半點傷心。
如果輕佻可以讓她擁有別人生來就有的一切,她願意輕佻。
*
翌日,待到午間老夫人午睡休息,柳硯鶯去小廚房裝了點桃酥進食盒,預備拿去常翠閣和路承業輕車熟路地套套關係。
昨日劃傷手時,路承業那般擔心她的傷勢,她拎點東西去恰好回應路承業的心意。
她還把那隻路景延退回來的荷包裝了進去,反正前世這隻荷包的主人就是路承業,這輩子也送給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