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來, 仗勢欺人、囂張跋扈這種東西,望舒可最在行了。
晏希白從來不會在意外邊人怎麽評價,望舒起初也不在意的, 但若有人敢對晏希白評頭論足,給他潑了一桶又一桶髒水, 那不行, 望舒必須將他護得緊。
十幾年飽讀聖賢之書,苦苦鑽營治國之道, 夙興夜寐, 雖不敢說功在千秋,霸業宏圖值得放進史書歌頌,但不久前,他剛剛解決了黃河水患,懲治一大批貪官汙吏, 論起功績來,非但無人嘉獎,更是直接因四方妒忌與陷害, 慘遭廢黜。
這些束之高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高門女郎可以不懂,那些閉目塞聽、勞於生計不問他事的平民百姓可以不懂, 但他們萬萬不該冠以惡名,甚至用這些臆想的男男女女桃色故事, 將他塑造成一個庸碌滑稽的角色。
現下,眼前的貴族小娘子挺直腰杆, 正嘚瑟著,想趁著牆倒眾人推, 陰陽怪氣說上幾句, 望舒卻冷笑著說:“今日你若敢頂嘴半句, 明□□野上下便全都知道,你孫家得罪了我戚家,我大父與阿耶深得聖人寵信,幕僚與親信也實屬不少,到時候黃的可不僅僅是你剛定下的好婚事,還有你全家的青雲路。”
她這就被唬住了,啞口無言。
小懲大誡過後,這些無關痛癢的流言蜚語便少了許多。
護是護著他,卻也躲著不見他。
不是不想見他,隻是……說不清道不明。那日被他忽悠著春風一度,滿頭珠釵淩亂,衣衫不整,揉著酸脹的腰,在素娥掩護下走出門去,卻被晏妙年堵個正著,她看著那些曖昧的痕跡,一拍腦門,說了句:“完犢子了,戚望舒,你糊塗啊。”
望舒也覺得自己糊塗,但漂亮的小郎君太過磨人,又足夠溫柔,她實在招架不住。
經此一事,實在不知道該與他如何相處。
晏妙年出了個餿主意:“幹柴烈火最易生事,男人都是得到了就不懂得珍惜,要我說,得冷著他,吊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