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安染是在南宮止懷中醒來的。
她睡覺一向規矩,夜裏什麽姿勢,白天睜眼,還是那個姿勢。
今天, 她整個人縮在南宮止懷裏。
兩人都隻穿了裏衣, 她腦袋枕著他的胳膊, 發絲拂過男人清爽的氣息。柔軟的臉蛋貼著他緊實的肌肉, 硬硬的, 其實不太舒服。好在他的手臂橫在她的脖頸間,上麵還能蹭著枕頭。
怎麽說呢, 從馬車裏共喝一碗涼粉, 到回來, 他絲毫不避諱在她院子裏轉悠, 直至摸上床。像溫水煮青蛙,一步一步, 小火慢燉, 極有耐心,又不放過一丁點親近靠近她的機會。
是心機, 也是他真實的心意。
約莫有之前那些事情鋪墊,她早就料到遲早會有這麽一刻。
這會,倒也沒有特別排斥。
抬起一隻腳, 踢了踢被子裏南宮止的小腿:
“陛下該去上朝了。”
頭頂似乎響起一聲輕笑, 輕鬆的, 愜意的,引起胸腔震動。
仿佛想起他年少不苟言笑的樣子, 安染被這笑聲感染, 輕抿唇角, 慢慢睜開眼,看站在床邊不動的男人,似笑非笑:
“你不會是想我……”給他穿衣服?
“我沒這麽想。”
“哦,想也不行。”
她還得讓阿檀幫忙穿衣服呢。
窗外有光,安染不適地翻了個身,當他不存在,捧著側臉繼續睡。
她不打算起床。
南宮止這才慢條斯理拿起外袍,修長的手指係腰帶,心頭彌漫難以言喻的甜。哪裏敢讓她做這些事情,他想的是,若她也起床,他可以幫她穿。既然她不願意起,那他穿自己的。
來日方長,總有機會的。
出了鳳榆宮,男人臉上的笑意不複存在。
剛毅的麵容肅穆冷然,棱角分明。陽光映照,眼裏光芒鋒利。他大步流星,衣擺獵獵,渾身散發戰場上尚未收起的肅殺之氣。
清荷和小德子不見蹤影,安染也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