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四爺來了此處卻默默無語。
檀之指給他一張小凳叫他坐著歇息, 因看他抑製著咳嗽,那情狀十分難受。
佟四爺卻擺手說一句,“不必。”
也不知李府最近是犯了什麽邪氣, 家裏一個個的都是病人。
佟四爺靠近杳杳的床榻,伸手將她臉上粘了汗珠的發絲撥在一邊。
佟四爺從未像今日這樣,靜下心來好好地瞧一瞧杳杳。
他從前不喜杳杳的母親,更不樂意與姚家來往,大哥當日要將杳杳和她哥哥匪年接回府時, 他是竭力反對的。
縱然是他兄妹二人到了佟府, 他也不曾給過什麽好臉色。
他們佟家的人,在情這一字上大概都有著瘋狂的因子, 便是禁不住就要對不可動心之人存著悸動。從前那一個, 已讓佟府起了軒然大波, 他當時對佟家出了這樣的事身感不齒, 如今他也漸漸走上這條不歸之路, 隻能說是緣分弄人。
他在原地站了足有一刻鍾的時間,久到連檀之沒由來生出一股子異樣。
檀之心道:也不知佟四爺在想些什麽,隻管一味的盯著杳杳的睡顏瞧。
彌瑕端了一碗糖水來, 準備用小勺來喂給杳杳。
她路過佟四爺的身邊刻意咳了一聲, 佟四爺似乎如夢初醒。他這才向後退了半步, 給彌瑕騰出道來, 接著又用帕子捂著嘴角, 沉悶的咳了兩聲。
這一次卻是一連串的咳嗽之聲, 他壓抑不住疾步向外走去。一直走到了廳外, 方才昏天黑地的咳了起來。
這動靜連匪年都被他驚醒。
“四舅舅”, 匪年麵色平靜的同他交談,“四舅舅身體不適, 便多歇息吧。”
匪年知道,昨天四舅舅吃了那下了藥的茶,後麵便一直昏睡,如今恐怕也才蘇醒。
他肯來看看杳杳,匪年便覺得他做得比從前好了許多,起碼不像從前那樣討厭了。隻是態度上匪年還是無法同他親近起來,生疏的像是街上剛剛才認識的陌生人佟四爺也能感受到匪年對他的冷漠,但他麵上並不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