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當日大舅母漏夜才歸家。
因王府與佟府距離頗遠, 來回實在要費些時間,她身子疲累,見知閑院子還亮著燈, 強撐著要到知閑的院裏去瞧一瞧。
杳杳當日也歇在了知閑這裏。兩個姑娘皆穿著寢衣,眼巴巴的守著雁魚燈,等著大舅母回來。
知閑是個愛犯懶的,等到一半兒果然撐不住,趴在桌上睡去了, 杳杳吩咐黛兒給知閑披了件外衫。
屋裏人影成雙, 杳杳覺得心裏亂亂的,既想著近些日子汝陽王府的事情, 也想著哥哥的事情, 忽而又算起自己離開酈下似乎好些天了, 再往下……
她不敢再瞎想了, 搖搖腦袋打起了精神。
這邊看到大舅母進了門, 杳杳趕忙將知閑推醒。
“回來了,大舅母回來了。”
知閑迷迷瞪瞪喊了一句,“娘。”
大舅母拍拍她的小臉。
“世子狠受了些皮肉之苦, 不過未有大礙, 如今已叫人抬下去醫治了。世子這孩子著實是個嘴硬的, 單挨著打卻不見求饒, 全不曉得自己錯在何處。”
大舅母也無奈的笑了起來, “說起來叫人覺得荒唐可樂。”
“汝陽王這個作爹的, 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必然越發的生起氣來。今日打紅了眼, 藤條都抽斷了一根,虧的是我去的早, 不然世子叫他揍得都要暈死過去了。”
“哪裏有這樣教育孩子的,那架勢我看了也覺得心疼”,大舅母從杳杳手邊接過一盞茶,飲了一口,潤了潤嗓子。
“以後咱們府上姑娘還是離汝陽王府遠一些,若平時撞見了世子,能躲便躲,實在躲不及了,便多謙讓著他些,他要什麽便給他吧,這孩子也是可憐。”
知閑說:“兒省得了。”
杳杳也咬著下唇篤定的點點頭。
大舅母還在絮絮念叨著,“汝陽王的架勢,仿佛這孩子是別家的,不是他親生的一般。他是個從軍之人,身強力壯,人高馬大像頭野獸一樣,世子才十幾歲的孩子,那小身板兒哪能經得住他這樣的毒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