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仍不知道親爹是朱元璋

第45章 老子一斧頭劈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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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標隻知道陳友諒和朱元璋大戰,不知道這段曆史具體的細節,所以他也不知道,這個世界已經改變了許多,現實仍舊與史書中無限接近。

張士誠假意接受陳友諒共同出兵邀請,卻按兵不動,坐山觀虎鬥;

康茂才假意寫信給陳友諒商議裏應外合,實際上是引陳友諒入包圍圈。

陳友諒都信了。

他誌得意滿,認為自己仿佛有神靈相助,想要什麽就來什麽。開著大船,信心十足朝著康茂才所說的應天城外“江東木橋”處匯合,結果木橋變成了石橋,把他的船隊堵住了。

陳友諒這才發現不對勁。

陳友諒派去的和康茂才通信的使者兩股戰戰。

他從應天返回的時候特意踩了點,這裏明明是木橋啊!

如果這裏還是木橋,陳友諒就算沒找到接應的康茂才,一把火飛速燒掉木橋,船還能繼續往應天開。

現在江東木橋變成了嶄新的江東石橋,陳友諒就隻能黑著臉返航繞道。

這一繞道,就一頭撞進了朱元璋的包圍圈。

更慘的是,朱元璋算好了漲落潮的時間,又計算了陳友諒返航的時間。陳友諒到埋伏地點的時候,正好遇上落潮。

陳友諒那些豪華的大船都擱淺了,沒錢沒工匠造大船的朱元璋的小船得意洋洋來回穿梭,打得陳友諒抱頭鼠竄。

可惜,陳友諒打仗不行,逃命技術一流,朱元璋沒逮住陳友諒逃命的小船,放虎歸山,氣得捶胸頓足。

湯和笑嗬嗬道:“老大老大,別跺腳了!幾百艘大船呢!”

朱元璋看到岸上擱淺的那些完好無損的大船,這才露出笑容。

平江(蘇州)城中,坐等前線消息的張士誠得知陳友諒攻打朱元璋的消息時,順帶得到了陳友諒慘敗的消息。

陳友諒剛到應天城郊就落敗,前後不到一天時間。

張士誠還沒穿上盔甲,將領們甚至還在和張士誠討價還價這次出征要什麽賞賜,陳友諒就敗了?

探子道:“是,陳友諒中了埋伏,又恰逢落潮,頃刻大敗。朱元璋已經親率大軍追擊陳友諒。”

張士誠目瞪口呆:“陳友諒是傻的嗎?他和朱元璋兵力如此懸殊,朱元璋還沒有大船,他還能自己把船開到淺灘擱淺,自尋死路?!”

張士誠被刺激地跳起來,背著手弓著背在原地不斷繞圈圈。

“一天?就一天?說好的勢均力敵呢!”

“還好老子沒去!”

“不對,老子要去也是得到陳友諒攻打應天城的消息再出兵啊!我他媽得到消息的時候陳友諒已經敗了!”

“朱元璋這什麽狗屎運?這樣都能贏?!”

張士信幽幽道:“他們還說什麽陳友諒是梟雄,狗熊都比他厲害。”

張士信非常不滿。他想攻打浙東搶美女啊,那群文人非說陳友諒才是勁敵,不可以幫助陳友諒滅朱元璋。

看看,這叫勁敵?!

張士誠停下腳步,瞪了張士信一眼。

張士信瞪了回去:“哥,趁著朱元璋追著陳友諒屁股打,我們也踹朱元璋屁股如何?我們要和士德報仇啊!”

張士誠拆穿他弟弟:“你和我說浙東有錢有女人,讓我去打,我信你的理由。提給士德報仇,你自己信嗎?別提什麽報仇,不然我投降元朝不就更沒立場了?”

張士誠的弟弟張士德曾為朱元璋俘虜。朱元璋要用張士德換五十萬石糧食,張士誠不理睬朱元璋。

後來說張士德偷偷給張士誠寫信,讓張士誠投降元朝,然後自己絕食而亡。

張士誠是這麽說的。

且不說被朱元璋關起來的重要俘虜張士德如何偷偷將信送出去。就當這是真的,這仇還真記不到朱元璋頭上。

若說報仇,高郵之戰元軍幾乎把跟隨張士誠起義的兄弟們和支持張士誠的鹽民們都屠光了,張士誠的親戚也死了好幾個,他不還是投降元朝,給元朝輸送糧食?

亂世就是這樣,你打我我打你。張士誠要記仇,早就不顧一切地攻打當時還很弱的朱元璋了。

其實偶爾張士誠還是想為弟弟報仇。但是杭州城和平江城的生活實在是太舒服了,他最近有點發福,以前的盔甲快套不上了。

唉,等下次吧。

張士信:“好吧,哥你說的確實才是我真實的理由。打嗎?”

張士誠白了他弟一眼:“好啊,打。我給你兵,你去打。”

張士信立刻訕訕道:“那算了。”

張士誠罵道:“你就這出息?!”

張士誠罵完弟弟,換了一身文人長衫,美美地學著那些風流才子撲上了粉,才召集群賢,詢問對策。

陳友諒氣勢洶洶攻打應天,結果隻一天便落敗。張士誠的群賢得知這個消息時都麵麵相覷,惶恐不安。

施耳、陳基等正經的幕僚沉沉地歎了一口氣,努力控製住自己黯然的神情。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朱元璋勝得如此不合常理,莫非是天意?

施耳深呼吸,打斷滿口“唉,我也沒辦法,陳友諒敗得太快,我都不知道能做什麽好了”的張士誠,道:“主公!請立刻派遣探子,打探陳友諒和朱元璋大戰的細節!”

正在擺爛的張士誠愣了一下,忙點頭:“啊,好,好。”

陳基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如老僧入定。

……

應天城的圍解了,城中又恢複了往日的繁盛,但陳家的氣氛還是很壓抑。

朱元璋全軍出擊,痛打落水狗。陳標他爹他娘都隨軍出征,沒有回來。

陳國瑞仍舊神神秘秘,不知道進了哪路軍當影子將軍;陳標他娘應該進了秀英夫人的女子後勤隊,隻是不知道是縫衣服還是運糧。

陳標希望他娘在縫衣服,別去運糧。運糧太苦了,娘的身體可能受不了。

應天城內文官武將傾巢出動。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雖然城中有將領坐鎮,但那些將二代們地位實在是太高,將領有點不敢管。

於是應天城內出現了多起治安事件,甚至有人想去陳家女子工坊耍流氓。

陳標本來心情就不好,聽聞此事後炸了毛。

他氣衝衝問道:“鎮守應天的將領是誰?我爹認識嗎?!”

李貞道:“認識。鎮守應天的將軍叫花雲,雖不是你爹發小,但也同為濠州人。我讓他來家裏找你。”

陳標搖頭:“他是長輩,我去拜見他。”

李貞想,你去拜見他,他怕不是得嚇死。

但李貞很想看到那位勇猛的黑將軍被嚇得黑臉變白的場景,於是很高興地帶著陳標直接去了大帥府。

花雲在至正十三年(1353年)提著一把劍投奔朱元璋後,就因忠勇頗受朱元璋信任,曾為朱元璋親衛首領,一直宿衛左右。

至正十七年(1357年),朱元璋在太平府建立行樞密院,花雲才離開朱元璋,替朱元璋鎮守太平府。之後他的親眷都在太平府安了家,在應天的宅子沒住人。

陳友諒攻打太平府,雖朱元璋早有防備,花雲在突圍時仍舊受傷,手臂吊在脖子上,不知道能不能長好。

朱元璋擔心別人把花雲照顧不周,讓花雲住大帥府,坐鎮應天府。

花雲的義子、也是朱元璋的義子花文遜也受了傷,雖沒斷胳膊斷腿,但失血過多,現在還躺著。

父子倆都住在大帥府,愁眉苦臉地幫朱元璋打理應天府諸事。

黑臉花雲沮喪道:“大帥怎麽不留個文人給我?連許瑗和王鼎都跟著大帥跑了!”

太平知府許瑗、太平院判王鼎和花雲同城為官,一同安全撤退。兩文人雖也有殺敵突圍,但不像花雲和花文遜一樣赤膊打頭陣,所以沒受嚴重的傷。

他倆一聽陳友諒打應天,立刻屁顛屁顛跟著大帥跑了,一點同僚情都沒有。

花文遜有氣無力道:“幹爹,我還養傷呢,你別壓榨我啊,自己看行不行?”

花雲罵道:“誰沒受傷!反正你躺著也是躺著,快來幫我看文書!哎喲,頭好痛。小時候為什麽我娘教我識字?如果我不識字,大帥就不會連個文人都舍不得留給我。”

花文遜心道,你敢當著幹奶奶牌位說這句話嗎?

花雲正罵罵咧咧,他原本的下屬、朱元璋的親兵急匆匆來報:“將軍!陳家來人告狀!說有人砸陳家的場子!”

花雲看文書看得腦袋不清楚:“陳家?哪個陳家?怎麽直接來大帥府,不遞文書?陳德家的?還是陳恒家的?他們自己打回去行不行?別煩我。”

花雲所說陳德、陳恒,都是至正十三年投奔朱元璋的濠州窮兄弟。

親兵看了一眼躺在病**,裝成氣若遊絲,以逃避文書的花文遜,不好直說。

他道:“就是那個陳家,陳國瑞家的。”

花雲離開應天好幾年,親兵一說“陳國瑞”,他還沒回過神。

花文遜先反應過來,怒道:“我兄弟文正家?誰敢欺負他們?把我的銀槍……哎喲!”

花雲丟掉文書,單手把試圖從**爬起來的花文遜按了下去:“等等,什麽文正?什麽陳國瑞……”

親兵見花將軍的腦子完全糊塗了,不住提醒:“就是將軍你的老鄉,陳國瑞啊!陳家標兒來了!陳國瑞的大兒子陳標,來大帥府找將軍你哭訴有人欺負他們陳家!”

花文遜再次掙紮著爬起來:“標兒?!文正和文忠那個可乖巧可聰明的弟弟?!誰敢欺負他,把我的銀槍……哎喲!”

花雲把花文遜的腦袋狠狠按了回去,跳起來大怒道:“把老子的斧頭拿來!誰欺負標兒,老子一斧頭劈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