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有蓮州的船引在手,但為了做得像樣子些,第二天一早,岑永貞跟陸韶白還是乘上一艘賴明尋來的小漁船,趁著天色未明躲開渡口的檢官朝蓮州方向去了,自蜀州往東,白水河就有了許多大大小小的分支,朝廷是不會在大船無法經過的小支流上設稅卡的,故此能輕易避開他人耳目。
小船走了約莫有十幾裏出去,水麵上忽然起了風,船家收起撐杆,解開桅杆上的繩子將帆升起,小船行進速度登時提高了不少。
“在蜀州到榕城那片水域倒是少見船上揚帆,是因為那裏風太小嗎?”
岑永貞看得好奇,便問船家。
“風小是一個,那邊的水底石頭多是另一個原因。”
船家自船舷拎出一串竹籠,用繩子拴好沿著船舷放下去,“在那裏要是任由風拽著船跑,一不留神就把船撞沉了。”
說完,船家又搖晃腦袋哼著方言小調,繼續往另一邊船舷下放籠子。
“那些竹籠又是做什麽的?”
船家走到另一頭去了,岑永貞隻能去問陸韶白,這人打上了船便支開張矮竹床,用鬥笠蓋著臉躺在上邊兒曬太陽,被她推了幾下後才將鬥笠挪開,朝那些竹籠看了一眼。
“那是撈白水蝦的籠子。”
陸韶白又躺平回去,翹著二郎腿看著頭頂蒼青色的天空,“白水河上三鮮,白水蝦可是個好東西啊。”
岑永貞自兜裏掏出一小把鹽焗花生,剝開皮取出仁,自己吃一粒,往陸韶白嘴裏塞一粒,“想吃?等會問船家買些來。”
“小時候愛吃這東西,因為它甜。”
陸韶白愜意地眯著眼,“大了後就覺得不如吃肉來得痛快。”
岑永貞莞爾,玄虎軍這群漢子大概沒幾個不樂意吃肉的,之前琉璃島進來的那批牛肉被他們兩天吃光,也是有些嚇人。
幾隻沙鷗從船邊飛過,還有其他船家養的魚鷹在周圍遊來遊去,不多會兒一個猛子紮下去,再出水時,嘴裏就叼著一條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