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聲音未落,門房內立刻出來三個高壯男子,一人穿衙役服飾,另兩個穿粗布短打外罩夾襖,大冷天的也沒加件厚棉襖在身上,真是人壯不怕冷。
陸韶白不動神色朝前挪了半步,恰好將岑永貞擋在自己身後,替她隔開這三人頗為不善的打量眼神。
約莫過了一炷香,之前的壯漢才伴著砸地般的腳步聲跑出來,再看向兩人時臉上已換了副神色,一張臉笑得像張大圓餅,“二位貴客,趙大人有請!”
在壯漢帶路之下,兩人來到趙恣頃的書房之中。
四十來歲的趙恣頃長得十分清瘦,看起來頗有幾分文人風骨,兩人進屋時他正在對著桌前長案上一盆蘭花畫畫,聽到腳步聲後沒急著抬眼,而是先來回端詳幾遍自己的畫與花,最後點點頭放下筆,轉手拿起桌上的皇商令。
“這塊令牌是你們的?”
趙恣頃捏著令牌看向他們倆,溫文爾雅道,“據我說知,皇上登基以來已經多年未下發過皇商令,你們這令牌上麵也沒有注明世家名諱,不知你們是來自何方,又是哪一年得的這皇商令啊?”
這幾句話問得溫和,卻句句直指要害。
“啟稟大人,小人乃是來自蜀州的岑氏,隻因今年家中料子賣得好,得了清月公主的青睞,故而公主賜下皇商令,並非陛下所賜。”
陸韶白見招拆招,半真半假地回道。
“哦,來自蜀州。”
趙恣頃拈著胡須微微點頭,“我倒是聽說過,今年蜀州的絲綢賣得極好,隻是你既在蜀州,行商經過北川也就罷了,怎麽聽我屬下的意思,你們想在北川鄉落戶?”
“沒錯。”
陸韶白臉龐微低,做出些許拘謹神色來,“實不相瞞,家父祖籍便是賀馳州,當年為避戰禍才舉家南遷,隻是樹活一世不離根,人活一世不忘本,如今家中小有資產,又因緣際會得了皇商的榮譽,家父便囑咐我回賀馳州落地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