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西北之前,岑永貞覺得此地隻是一灘渾水,沒想到真正涉身其中,才發現這根本不是渾水,而是深淵。
如果趙恣頃真的存了反心,那賀陽知不知道?若賀陽知道,他是否支持對方的意圖?
兩人四目相對,腦海中瞬間都想到了許多可能。
叮咚一聲,加速進貨到貨,將岑永貞的注意力自越來越可怕的設想中拉回現實。
她點開係統,看著包裹中多出來的一大堆糧食,半晌又將它關上。
“我覺得,不至於。”
陸韶白忽然打破了車內的沉默,怕岑永貞無法理解他這句沒頭沒尾的話,他又額外補充了一遍,“趙恣頃此人,不至於做到這一步。”
他見過真正心有野望的人目光是什麽模樣,趙恣頃不是那種人。
這是他的直覺判斷。
“就算不是有反心,他這麽做必然也有更深層的原因,隻是沒有說出來,得我們想辦法去查。”
岑永貞說完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呼出,而後自嘲笑道,“本還擔心到了西北後麵對茫茫宦海,不知該從何處下手查找奸細,誰知才來兩日就發現了大堆疑點,倒是不用愁沒東西可查了,隻是仍要煩惱該從何處開始下手。”
“依我看,鑄幣一事可以先押後,我們先試著把趙恣頃為何急著囤積糧草的根由查出來。”
陸韶白思慮一番後做下決定,鑄幣一事牽扯甚多,一個不好就會驚動賀陽,等到軍隊摻和進來,他怕會讓岑永貞身陷險境,不如先盯緊趙恣頃這邊兒,查完一樣再去查新的。
“嗯,也隻能如此了。”
岑永貞點點頭。
兩人先回了宅子一趟,叫賴明找來三個裝糧食的大竹筐,分別在裏麵放上玉米、紅薯以及青稞,再抬上馬車回到知縣府。
叫他們想不到的是,趙恣頃竟然直接等在了街口,看到馬車過來遠遠就衝他們招手,“走,直接趕著車過去,不必忌諱那些個死板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