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永貞仰望著陸韶白。
半個多月沒見,男人黑了,瘦了,臉上多出來不少皴裂的傷口。
但他一笑,雲破天開。
“你可算舍得回來了。”
岑永貞忍下鼻酸,一開口,似哭又似笑。
這個男人,好歹沒有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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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外,朱強甩掉刀上血跡,閼氏人雖身手彪悍,但對上玄虎軍還是沒有絲毫優勢,不到一炷香就被他們殺了個片甲不留,剩餘幾個跟著起哄鬧事的流民見勢不妙掉頭想跑,被空出手來的玄虎軍一腳踹翻——他們雖是真正的流民,可也跟著一道兒挾持百姓拋擲撞門,同樣罪不可赦!
“去個人給夫人報平安,大錢老邱,你們兩個把受傷的孩子送去醫館!”
朱強一邊說著一邊跑過去查看第一個撞門的幼童,在吐血倒地後,那孩子便趴伏在門前石階上不曾挪動,他放輕手腳抱著孩子翻過身,才發現因為傷勢太重,對方早已沒了呼吸脈搏,身上連口熱乎氣兒都沒了。
從來流血流汗不流淚的糙漢子朱強,瞬間紅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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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外,賴明帶著幾百名玄虎軍一共擊潰了三波來襲的先頭部隊,烏茲鋼刀在此役中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從前大梁朝廷配備的長刀對上閼氏騎兵,恐怕連對方一根馬腿都砍不斷,可如今,有不少戰馬甚至被攔腰劈做兩段,在衝鋒騎兵隊損失了將近二百人後,對方首領見始終無法攻進北川城門,不得不鳴金收兵。
若他們執意要衝,賴明尚能擋住,但閼氏人鐵了心要逃,賴明等人隻能望洋興歎——畢竟他們的馬匹腳力差太遠,想追也追不上。
但北川鄉,總歸是守下來了。
賴明扯著快吼啞的大嗓門一路喊玄虎軍將士們集合,正想說帶大家夥兒回城清理流民裏的奸細,遠處天空嘭的一聲,又炸開一朵鮮紅的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