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煙渺遠,彰顯天地寥廓,恰如霍睿言空****的心。
細雨如織,他行於其中,神色木然,卻被斜穿楊柳的鶯鶯燕燕鬧得心浮氣躁。
龍椅上的小表妹,為何突然冷淡至斯?
近二十天沒見,他忙得暈頭轉向,偷偷外出,和友人一同調查元禮背後的勢力,研究北域各地的地貌風俗,籌備北行諸事,仍熬夜刻了件小玩意送她。
可惜,她正眼沒瞧,對他說的話,不超過三句。
——平身。
——二表哥今日入宮,所為何事?
——嗯。
莫非,離開保翠山行宮時,他得罪了她?可上回不是好好的麽?
出了宮門,與牽馬候命的親隨匯合,他不發一語,融入那片茫茫的落英飛絮。
忙碌的人們換上了單薄春衫,喜氣洋溢的麵容曾讓霍睿言心生愉悅,此刻則如隔了一層離別的愁霧。
盼了數載的遠行,近在眼前。
無奈,帶著與她不歡而散的巨大遺憾。
回到定遠侯府,管事說,吏部徐大人聽聞霍二公子北行在即,捎來了一點薄禮,請他轉交給定遠侯雲雲,其中有一份卻是新鮮糕點,竟還是熱的。
霍睿言揭開精致的剔紅食盒,內裏兩層,一層為枸杞蓮子糕,另一層為肉鬆酥餅。
蓮子糕采用蓮子取芯切碎,加有鹿茸等中藥,以米粉加白糖蒸熟,點綴上紅潤的枸杞子,十分誘人;肉鬆酥餅則是魚肉雞肉所作的肉鬆餡兒,表皮鬆脆,酥香味濃。
霍睿言麵露訝異:“此等食物,絕不可能熬到北境,怎可能給父親呢?”
管事又道:“送東西來的仆役說,這是他們府上新做的點心,順帶給二公子捎一份。”
送點心什麽的,不大像徐懷仁的作風。
隻怕是……他那位妹妹所為?
既然人家送來,他無法婉拒,隻得與下人分了。
恰好他入宮連口水也沒喝上,早覺腹中饑餓,隨手拿了兩塊,緩步行至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