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陽卸去落霞的妝容後,秋風因暖光退卻而冷涼了幾分,吹得宋鳴珂身子微顫。
她斜目睨視秦澍,未來得及思索他何出此言,便已紅著臉嗔道:“當然不知!”
若然讓霍睿言知道她是晏晏,她豈敢與他走那麽近?
長久以來,她的心願是瞞住大家,等宋顯琛痊愈後恢複身份,兄妹二人無聲無息換回來。屆時她和霍家兄弟依然是表兄妹,假裝慢慢熟悉即可。
“既然不知,陛下更不該與之過分親密。”秦澍長眉凝聚了三分憂思。
“秦指揮使管的真多!”宋鳴珂不滿地嘟了嘟嘴,突然加重語氣,“上回已說過類似的話,怎麽今兒還囉裏八嗦?你以為朕真的那麽好相處?”
秦澍也不慌張,道:“上次出言提醒,為陛下清譽,方才是為了阿言。”
宋鳴珂正自抬步跨檻,聽完他後麵那句,大為狐惑:“此話何意?”
秦澍話到嘴邊,忽而猶豫未決。
自從那次京南蓮湖出遊,他隱約覺察出,元禮與霍睿言眉來眼去,絕非外人所見的那般,互不相幹、冷淡應對。
秦澍仔細觀察元禮的言行舉止,暗地裏盯著其動向,竟意外發覺,此人偶爾會作宮人裝扮,混進往來北山的隊伍中。
時至今日,他越發認定,元禮就是去年如曇花一現般出沒在定遠侯府中的“通房丫鬟”。
他甚至懷疑過元禮的性別,但細辨,喉結是真的,須根也是真的,應該是……男的吧?
元醫官和霍睿言交情匪淺,他們到底什麽關係?是情人?暗中勾結?
秦澍早聽聞外界相傳——霍二公子有龍陽之好。當時他曾覺可笑,一旦發現,在房中與之親熱的女子是男人假扮時,又隱約生出怪異感。
“朕問你話呢!為何不答?”宋鳴珂冷聲道。
“……臣聽了些傳聞,阿言他遲遲不肯談婚娶之事,或許存有分桃斷袖之癖,”秦澍略微窘迫,“他要是知道您的情況還好說,若不知情,而您與他來往過密,說不定……會引起他的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