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該熟睡的人抱著被子動作很大地翻身, 倏然睜開眼,低聲朝著空氣呼吸急促地喊了一句:“仙尊,我夢到妖尊來找我索命了。”
他翻了個身狼狽下床,求救似的爬向角落入定的人。此時藺知意唇色蒼白, 連被重楚抱住膝蓋都毫無回應。
重楚蹙眉, 伸手在藺知意臉上碰了碰, 滾燙如沸騰的岩漿。毫無阻礙摸上藺知意的脈,他才跟被燙了一樣縮回手。
怎會如此!藺知意到底做了什麽, 讓身體內耗成這樣。
剛剛鬧劇一番過後,藺知意以為重楚安分下來, 沒有再對重楚設防,徹底入定後神識沉入內府。
這種方式有助於最大限度的調動身體靈力, 修養內傷, 相應的,對外界的感知也會降到最低。
蠟燭燃盡最後一點燈芯,發出很小的“劈啪”聲後熄滅, 屋內隻剩下虛掩的窗戶透進來的月光。
重楚定定看著藺知意,仿佛對方濃密的睫毛也掛上月色。
銀色的發,蒼白的臉,近乎染白的睫毛,無血色的唇,怎麽看都不像正常健康的狀態。
即便藺知意在打坐五感不知, 重楚也不敢輕易催動靈力為他療傷。
畢竟,藺知意並不是第一次表現出這般羸弱。想當初在靈犀門與他初見,他不也是被挑斷了靈脈, 無法運氣, 甚至行動不便。
隻是目前這個狀態, 藺知意也沒必要跟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爐鼎做戲才對,莫不是以為自己是妖尊的奸細?
越想越陰謀論,重楚搓搓臉,努力說服自己藺知意是主角,福大命大不可能有生命危險,不需要自己操心,才爬回**把自己圍進小小的被子。
眼不見心不煩,他偏過頭直到看不見藺知意才欣然睡去。
待清晨第一縷陽光出現,本就睡得不安穩的重楚迷迷瞪瞪睜開眼。
他將窗戶打開,看到角落藺知意還在入定,殷勤湊到藺知意麵前:“仙尊,天亮了。需要小人伺候你盥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