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超伸手拦住要走的江驰：“诶，你干嘛去？”
他跟齐轩对视，两人立刻心领神会挡在他面前。
江驰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担忧和不信任：“我想去看看水族箱上面能不能下去。”
张超：“怎么可能啊，现在已经到顶了。”
江驰停下：“那潜水员怎么下去的？“
张超：“这个……”
江驰没再浪费时间，不管是不是幻觉，他都要去看看。
·
鲸鲨豚馆的整体构造跟海狮海象馆相仿，共三层，但又有所不同。
海狮海象馆三层独立，各不相干，而鲸鲨豚馆看似独立，其实水族箱之间似乎都连着。
当然，后面是江驰猜的。
江驰从虎鲨所在的水族箱侧面绕过去，发现原本已经到顶的三楼，还有一个可以爬上去的楼梯。
他在前，另外两人紧随其后，发现在水族箱侧面有一个虚掩着的门。
自古以来，诡异环境中虚掩的门都是不能进的。
可江驰必须要进。
他回头：“你们要进去吗？”
张超跟齐轩对视：“你都要进去，我们必须跟着啊。”
三个人推门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扇弧形的木门，江驰毫不犹豫推开，里面就是水族箱的顶部。
池边放着刚才潜水员用过的鲨鱼尾。
江驰快步上前，捡起鲨鱼尾，摸了摸。
手感不对。
自从上次江驰出现幻觉，齐轩为了第一时间发现并阻止这种情况的发生，几乎一直盯着他：“怎么了？”
江驰把手里的鲨鱼尾拿给两人：“你们摸摸看，小心点。”
张超好奇地伸手，刚碰到就缩回来，手指被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进水族箱，跟箱内的水融在一起：“这什么尾巴！怎么这么锋利？！”
齐轩就比张超晚了一步，见他受伤，小心戳了一下：“我靠，这种表演用的尾巴，有必要做的这么……”
他一时找不到能形容这种手感的词汇。
江驰：“逼真。”
齐轩：“对，就是这个。”
江驰垂眸，没有说话。
根据他对鲨鱼的了解，这条套在腿上的鲨鱼尾，用的是真正的鲨鱼皮。
毕竟一起经历了这么多，对彼此还是有所了解，江驰这般严肃，齐轩心里有点怕：“是……哪里不对吗？”
江驰没答，把鲨鱼皮放回池边，环顾四周，跟在动物剧场看到的池边装饰相仿，不同的是，这里要大很多。
他的视线落在远处角落的氧气瓶和潜水装备：“会游泳吗？”
齐轩：“会是会。”
张超接过他的话：“但不会潜水。”
江驰：“那我下去看看，你们在上面，有事情喊我就行。”
说完他直接跳进去。
清澈的池水溅到两人脸上，张超抹了一把脸：“他是疯了吗？”
齐轩：“不是吧，他不会又出现幻觉了，不然怎么会直接跳进去？”
俩人盯着已经下潜的江驰半天没动地方。
张超：“我们要不要下去？”
齐轩指着那些潜水设备：“你会用？”
张超面露难色，走过去：“先研究一下。”
·
江驰跳进水里的刹那，就感觉事情不对。
海水，不，池水不是咸的，整个水族箱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玻璃泳池，除了干净清澈外，完全不具备虎鲨生存在这里的条件。
虎鲨又不能待在淡水中。
江驰屏息在水族箱内快速游走，其实他想变回龙形，这样更快，可那样就露馅了。
虽然不比原型，但人形江驰的速度也不差。
他没有在水族箱内过多停留，下潜到底，又去看了看玻璃，就回到下水点。
江驰双臂撑着池壁上来时，另外两人刚刚穿好潜水装备：“你们不是不会潜水？”
齐轩还在摆弄那个呼吸管：“你怎么上来了？”
江驰过去帮他们调整好背上的氧气瓶：“真要下去？”
张超把咬嘴从口中拿出来：“既然你都上来了，我们就不下去了。”
他把眼罩推到额头：“有什么发现吗？”
齐轩：“不是，等等，江驰你就这么下去了？什么都不带？”
江驰：“我学过。”
他也只能用这个借口暂时堵住他们的嘴。
两人：“哦。”
江驰走到池边，托起一捧水递到两人面前：“你们舔一下，水不是咸的。”
齐轩：“啊？不能吧。”
他用手指沾了一下，放在舌尖轻轻试一下，惊讶地看向张超：“真的不是！”
两人对视后看向江驰：“所以我们要救他们，就是往水里撒盐？”
张超：“这么简单？”
江驰摇头：“应该不会这么简单，首先不知道配比，其次，盐去哪找。”
他们被一个男子的声音打断：“你们是谁？”
三个人动作整齐划一，连回头的方向都非常一致。
他们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江驰眉头微蹙，他认得这个人。
当初在酒店时，跟他要小费的人就长着这张脸：“怎么是你。”
男子：“你们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不耐烦地挥手：“走走走，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男子：“没看见门上写着游客止步吗？”
张超：“我们进来的时候没有啊。”
男子：“走走走，该干嘛干嘛去，这个地方游完了就去下一个，怎么总是有不听话的游客。”
江驰：“总是？”
男子不耐烦地往外推他们，嘴里念叨着：“快走，小心你们害了这里的动物。”
就在他们快被推出门外时，江驰一手撑住门框，盯着男子问：“这里的动物都去哪了？”
男子态度非常恶劣：“你瞎啊！那不都在里面游呢吗？”
然后江驰就被他硬推出去，要不是两人拦了他一下，差点撞在墙上。
“砰！”
门被关死。
江驰扑过去想要把门打开，但里面已经被反锁。
他踹了这扇门一脚，门上出现“员工通道游客止步”八个字。
三人：“……”
敢发誓，这几个字真是刚刚显现的。
张超把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这是不是在提醒我们，暴力可以解决一切？”
江驰：“或许吧。”
他从楼梯上下来，回到刚刚下潜过的水族箱跟前，盯着空空如也的水族箱再次陷入沉思。
可不过几秒钟，一阵脚步声把他拉回现实世界。
齐轩：“那些人又来了！”
不需要顺着齐轩手指的方向去看，江驰都能感觉到脚下的地面在轻微震动。
他环顾四周，找准位置：“快，我们躲起来。”
他们躲在正对着水族箱的座位后面，在最后一排，眼前的景象一览无余。
那些消失很久的游客突然出现，预示着即将有鬼怪事情发生。
江驰刚刚从蹲着的状态变成坐在地上，那些人就往坐席这边走。
还不忘了边走边讨论。
“人鱼表演就要开始了，赶紧选个座位。”
“据说这的人鱼表演超好看。”
“主要是表演的人特别帅。”
“刚才经过的几个水族箱，我都看了表演，现在就差这个。”
“这个表演是不是也给盖章啊，不是说集齐多少枚，就可以换一次下水体验吗？”
“反正我是没攒齐过。”
……
虽然他们离得比较远，但江驰还是把这些说话声收进耳朵。
他把两人拉到角落里，尽可能不被发现的位置，小声说：“这个表演应该是关键。”
两人点点头，片刻后，张超小声说：“不对呀，我们也是游客，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齐轩拍了下脑袋：“对啊，我们没必要躲在这。”
他站起身，走到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坐下，并没有发生什么。
虽然人多，但最后一排大家似乎有意空着，一个坐在这的人都没有。
越是这样，江驰越觉得奇怪。
他没有跟张、齐两人一样坐在座位上，而是继续坐在角落里，从人群的缝隙中观察。
尽可能纵观全局，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表演在所有人落座十分钟后开始。
他对表演并不感兴趣，侧过身，双臂抱着腿，想要把这期间遇到的、看到的事情全部捋一遍。
可不等他在乱线团一般的线索中找到线头，一阵阵欢呼声打断他的思路。
同时在他斜前方的两人转过头，指着水族箱：“江驰，江驰你快看，你看是谁！”
江驰：“我在整理思路。”
齐轩直接把手伸过来拍他：“你看，你快看！”
江驰抿嘴，不太情愿地抬头。
他惊了，眼睛睁大。
他做梦都没想到，表演者之一，会是何沧。
他从椅子后面站起来，目光一直粘在套着龙尾，准确来讲，就是他自己尾巴的何沧。
张超拍拍身边的椅子：过来坐。”
可江驰还盯着何沧的龙尾。
为什么会这样？
“你过来啊。”张超起身把人拉过来坐在旁边，凑过去问，“江驰，你懂的多，旁边的我知道，是虎鲸尾巴，可是你认识的那人身上套着的是什么？”
江驰当然认识了，那条尾巴他再熟悉不过，他摇头：“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
齐轩：“我怎么总觉着，不是现代海洋生物的呢。”
张超立刻来了兴趣：“那你知道？我觉得这尾巴太帅了，比刚才的鲨鱼尾……”
他停顿一下，看向身边眉头紧锁，眼睛直勾勾盯着何沧的江驰：“他的尾巴不会也是真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