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凝是被晃醒的, 她揉了揉眼睛,發現自己在一輛馬車上,身上裹著厚實的絨毯。
寒樓棄靠坐在車窗旁, 背著月光的眉眼有些陰鷙, 他在看手裏的一頁信箋,看到她醒來, 就點起燭火,順帶將信燒了。
他身上的衣飾都換了, 描銀玄袍上繡著華貴蟒紋, 分明是皇子的衣製。
“你把我弄到了哪?”她有些不悅, 畢竟上次她不見了一天, 天權令就擔心得夜不能眠,這一次看起來可不是一兩天就能回去的事情。
“南離, 天亮前到王都,你可以再睡一會。”寒樓棄轉頭看她,認真地問, “還要我哄你睡覺嗎?”
你管那叫哄啊?殷凝真的有幾分火氣上來了, 她坐起來去揪他領口,不滿道:“我不想去南離,讓我回去。”怎麽能這樣隨意決定她的去留。
“雍朝很快要亡國了, 你回去做什麽。”寒樓棄任她拿捏衣領,隻是掀了掀眼皮。
“那你也不能一點都不問我的意見, 就這樣帶我來南離。”她想起自己是怎麽暈過去的, 頓時更火了, “誰教你那樣親人的?”
“那這樣?”他突然伸手捧起她的麵頰, 輕輕啄吻了一下她的唇。
殷凝僵住, 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
最後她踢了一下他的小腿泄氣, 卷著絨毯躺了回去,打算繼續睡覺。
寒樓棄就問:“你生氣了?”
“你才看出來啊。”夜裏有些冷,她縮在毯子裏,聲音悶悶的。
他居然說:“那你再踢幾下,我不躲開。”
“你笨死了。”殷凝踢掉絨毯,坐起來挽起衣袖,沒好氣地說,“紙和筆,我要寫信給天權令報平安。”
“你就為了這個生氣?”寒樓棄一臉不理解,“我已經給你姐留過信了。”
“哦,那你寫的什麽?”她有種不祥的預感。
“雍朝必亡,本王憐玉衡令,當以金殿護之。”他念得四平八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