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走出北院甚遠,龐嬤嬤臉上的笑都沒有落下去。
她瞟了一眼悶不吭聲走在前頭的陳嬤嬤,頗是得意地挑了挑眉。
那蘇家姑娘委實美貌,可這又有什麽用?如今太子已經不成了,這樣的美玉明珠進了東宮,也總歸是要蒙塵的。
有命無運,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運道不好。
不過如今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龐嬤嬤回憶著適才所見,隻覺這這未來的太子妃寡言少語,安靜乖巧,一看就是被家裏嗬護慣了,並不是個精明厲害的,想也是不大中用,當初主子千叮萬囑地派了她來,她還當這差事多麽難辦,如今想來,隻消她肯多用些心,將從前在宮中曆練出的手段使出幾分來,就能將這嬌嬌怯怯的閨女給哄住了。
龐嬤嬤越想越有把握,隻是瞧著陳嬤嬤那老實清高的模樣心裏就來氣。都是奴才,誰比誰高?繃著那一張老臉在這裏充貴人,也得瞧瞧人家主家認不認。
世人慣愛聽那奉承阿諛,花團錦簇的好話。冰著一張麵皮,就是心裏頭藏著金子,人也懶得多瞧一眼。
龐嬤嬤一甩帕子,抬著下巴一陣風似的掠過陳嬤嬤身邊,經過她時,還輕輕嗤笑了一聲。
陳嬤嬤不與她計較,從始至終走得又緩又穩。
她知道龐氏是把人把事都給想岔了,也難怪,跟著那樣一個主子,驕橫跋扈倒是學得了幾分精髓,偏偏眼界手腕實在是上不得台麵。
蘇家三姑娘這樣的人,誰將她當成個泥人來拿捏,那才是個真傻子。
那姑娘氣度容止,都非是個糊塗之人,也絕不似傳言中那般癡傻羸弱,今日對龐嬤嬤,也不過是麵上笑著,目中無意。
想到來此之前皇後主子的囑托,陳嬤嬤輕輕歎了口氣。
太子殿下與這位姑娘可謂郎才女貌,良緣天定,隻可惜了,也不知殿下有沒有這個福分。